这些地区虽然仍然使用同样的货币、同样的度量单位和文字,但行政体系已经完全不同了。
船工们说,他们见过最暴虐的门派是在云南那一块,猴爷听他们的描述感觉那大概是一个邪教成的精吧,毕竟就算名门正派里头再污秽再肮脏也绝对干不出来明目张胆用活人祭祀、活人殉葬这种事情。
这些全国到处跑生意的船工算是见多识广了,而那些脚夫就相当于出租车司机,他们见识不如船工多,但大多有对事情独特的看法。
这种看法总结起来其实是很有意思的,即使是猴爷这种社会学家恐怕也不可能同时具有那么芜杂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总体来说,从抽样调查的结果来看,大部分的普通民众是不满意现行体制的,因为太多的关卡和制度限制住了人员的流动,而且会造成物流不便,并且在不同区域下还要遵守不同的法律法规,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到别处去做生意了。
当然,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那奇怪的进贡和税务体系,不管是多么开明的门派,他们治下的区域和他们门派本身的规模是成正比的,没有一个超级大门派是控制一个小县城的,也没有一个大的门派能够控制大城市的。
那么为了维持这么一堆只需要练功的剑仙的生活,底层劳动人民就需要更多的粮食和物资,再因为优先级的问题,他们必须要先满足那些门派的需求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如果是丰年还好,一旦碰到灾年,那么恐怕就会出现流离失所的流民,至于易子而食的故事倒是听见了不少,猴爷虽然不觉得恐怖,但也觉得挺让人不舒服的。
“这里是属于哪个门派的?”
之前就说了,猴爷只负责提出问题,那么这帮闲着没事干又想骗酒喝的“下等人”们就会用故事和情报来尽可能拖延在这里喝酒的时间。
猴爷的问题通常会得到非常完满的回答,如果不够完满就一定会有人去给补充完满。所以当他这个问题问出去之后,答案立刻就出现了。
这个镇子地处四川和湖南的交界处,基本上属于一个三不管的地界,因为它一半在蜀山派的范围之内另外一半则在湖南琼灵山的势力范围之内。
按照道理来说,蜀山派势力大,这里应该是归他们管,但因为琼灵山的掌门是个为数不多的金穗儿剑仙,在业界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所以蜀山给他们个面子就不管这里了,而琼灵山那边居然不承蜀山的情,这一来二去的,这里就成为了三不管地界。大概在五十多年前,这里来过一个金穗剑仙和他的徒弟,而那个小徒弟正是在这个镇里非常有名的苏仙儿。
苏仙儿的存在其实蜀山和琼灵山都是知道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硬是没有人来管她,因为按照常理,一个野剑仙突然出现,那么剩下的就是拉拢或者消灭,然而流苏却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过任何一次骚扰,整体来说就是放任自流的状态,人们纷纷猜测流苏身后恐怕不光只是一个金穗剑仙那么简单,但究竟是怎么样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而正因为是三不管,所以这地方也成为了中西部地区最繁华的交通枢纽,外省进川的船、路过的马,几乎都会把这里当成中转站和分流点,所以虽说这里是个镇子,但如果说是规模却也不比那些城镇来的小了。
当然,虽然没人管,但每年的供奉却是少不得,只是相对于其他地方没事就剪一波羊毛那已经是好太多了。
“好了,今天就到这了,谢谢各位了。”猴爷站起身一口干了碗里了酒:“明天咱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