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市给人最深记忆的东西往往不是这种城市背后那些被人工雕琢的故事,大多数能让人留下印象的往往都是某一样具体的东西,比如在某一家小餐馆里吃到了风味独特的食物、比如在某个咖啡厅中遇见了一见倾心的人、比如在哪座桥上看了一场盛大的焰火表演。
城市是无形的,唯独记忆永恒。
不管是老舍书里的茶馆还是赵雷歌里的小酒馆,更多的大概都是承载记忆的载体,因为如果没有这份记忆,北京的茶馆和广州的茶馆、成都的酒馆和哈尔滨的酒馆又有什么差别呢。
而对于大能力者来说,太多太芜杂的记忆就像是电脑里的垃圾软件,他们大多会定期清理一波,但不管怎么清理,总会都会残存一些影像在脑子里无法擦除。
比如现在猴爷一行人在吃早点的铺子,就是曾经鱼龙第一次执行塔城任务时到访过的地方,虽然两个时空相隔何止千万里,但看到这个小铺子的名字,鱼龙还是忍不住的走了进去。
甜豆浆、脆油条和一份小笼包,一向鼓噪的鱼龙居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吃着,没人问他这时候在想什么,但谁都知道他肯定不是因为开心。
当然了,这里最没话语权的就是奈非天了,鱼龙的一切都是被他毁掉的,朋友死的死散的散,身份也被人取代了。虽然这都不能怪他,但到底是经他的手,所以奈非天真的没有办法去说什么。
这大概是最安静的一顿早餐了,鱼龙在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之后,微微揉了眉心,长出一口气,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面色沉重的让空气都有些凝重。
“他心情不好吗?”依夏挽着奈非天的胳膊小声的问道:“他看上去不太对劲。”
应该是不好吧,因为心情好的人不会摆出那么一副脸色,不过他不说也就算了。
跟着满脸不爽的鱼龙在大清早来到法租界的一个教堂门口,这是西斯廷教会下属的一个教堂,不过这种低级办事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里头也就是一些修女到处晃,连主事的神父都看不到。
“其实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搞不清楚天主教和基督教的区别。”奈非天笑着说道:“总是觉得他们都一样。”
“没必要搞清楚,一神教而已。”猴爷扫了一圈教堂,然后跟在鱼龙身后走了进去:“你只要记得一神教都很容易极端化,如果没有极端化,那就成了泛信仰,泛信仰还有什么好了解的?”
“这位先生,您的话似乎很没礼貌。”
这时一个身穿长衫的欧洲人慢慢从旁边走了过来,虽然他极力保持着和善,但眼底的愤怒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显而易见的对猴爷刚才那些话产生了强烈的抵触情绪。
不过抵触就抵触了,这种小瘪三还犯不着让猴爷去跟他解释什么,所以猴爷只是瞄了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去,然后看到了教堂里的十字架。
什么至高无上的神法力无边,可笑的凡人啊,这个世界上的真神已经有三个站在这里了,他们却始终朝拜那些人工杜撰出来的神,所以说凡人是无知的,地球上是这样,这里也是如此。
不过这里的体系好像跟地球上有些差别,地球上的西斯廷教派其实就是天主教,但这里却成为了一个独立的新型的宗教,虽然也都是用新约旧约之类的东西,但教义上多少也有些差别,但实际上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了解所谓教义的么?说句不好听的,最忠诚最虔诚的信徒大多是一些最底层的民众,对于他们来说,只管自己有没有寄托,才不管这寄托到底是交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