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薛五儿,对范兄似乎很有好感。王雪箫于范兄亦是青眼有加,花国文武两状元都垂青于范兄,我看范兄的红鸾星,确实要动了。”
范进笑道:“世妹就别拿愚兄开玩笑了。我不认为她们真的会因为一首曲子就看上我,也许会有些好感,但是说如何深,其实谈不到。最多是我在广东画的画,有一些流传到江宁,让她们觉得有能和我合作的地方,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在家乡时,我一度生计艰难,就指望卖画谋生。这事是做熟的,只要肯给银子,保证画的好。”
“薛五儿的情形,我回头让三弟去打问,小妹觉得她虽然人在那种地方,倒并不见得下贱。也许找范兄,也不光是求画那么简单,佳人青目才子,这也是常有的事。”
少女说到这里展颜一笑,“魏永年说穷家子弟注定吃亏,这话不尽然。范兄亦是贫苦出身,还不照样精通琴棋书画?他自己没本事,就要说别人也没有,其人品不一定坏,但是性子却绝对不好。六妹这段婚事,只怕不会像她想的那么美满。好在魏国公府势力够大,有这个娘家在,他也不敢行为太过分。”
范进道:“其实两人之间也没定正式婚约,一切都还来得及。”
“没可能的,六妹用情很深,只怕就算知道嫁过去要被打,也会义无返顾的一头扎进去。再说她之前为了嫁魏永年,连自尽都用过,现在说不嫁,也很难落场。至于嫁过去之后的日子如何,却也只能怪自己的命数。”
少女叹了口气:
“范兄说的休夫,就是说笑了。升斗小民没办法休夫,一说这话,恐怕妻子就要挨打。至于仕宦人家比他们要好一些,有些女子甚至可以制住相公,乃至夫妻争吵逼得丈夫自尽的事也发生过,可对她们来说休夫依旧是不可能的事。这不光是女人自己是否拉的下脸,也要考虑到家里的面子,还有自己的将来。一个休夫的名号传初期,想另外嫁人其实也很难了,即使再怎么难过,大半也是会过下去。最多就是带了家产回娘家住,与相公不相往来。其实这种事也是不多见的。就拿今天那几位闺秀来说,都出身名门,经多见广,眼界和胸襟不是普通小门小户女子可比。于相公很多事上,都可以看的很淡。范兄与她们做了夫妻之后,如果还想和文武状元有来往也没关系,只要不把人带到家里,在外面怎么乱来,做正室的也只当没看到,不会搞到大家都没面子。”
“世妹,你这样说,我总有一种要被你牵到人市上卖掉的感觉。难不成了你收了她们什么好处,要把愚兄给贩了?”
少女微笑着说道:“兄长说的是,可不就是要把你给卖了出去。这几户人家或是世袭勋贵,或是江宁部堂大员,谁的娘家都有权有势,于范兄日后仕途帮助非小。眼看就到会试之期,等到放了榜,接下来就是授官。那时候再定亲,成亲可就来不及了,这事不能拖。小妹也知,范兄家有高堂,不过这没关系,只要你这里定下来,伯母那里总不会反对。该走的仪式不会短缺,但是时间上也要抓紧,不能耽搁过久。”
“范兄在长沙封岳麓书院,捉何心隐的事,肯定会给自己惹上不少麻烦,日后在官场上,也会有不少人与范兄为难。若是在江宁定一门好亲,得一个助力,在官场上也不至于太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