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你回去以后不要对小妹说实话,免得她心里还有放不下的地方。范兄是个豁达之人,不以我们过去相交为芥蒂,这是好事。但夫妻就是夫妻,两人之间不该有第三人存在,即便是一个好兄长,于你们夫妻之间也是多余之人,不必出现。你只告诉小妹,刘勘之目高于顶,不会中意于一麻面女子,让她认定我是个坏人就好了。这样,对你们两个都是好事。你看今天她对我的样子,虽然和善却不亲近,那种距离你也感受的到。这样对你们夫妻的感情最好不过,让她误会我,总比让她难过好。”
“这对刘兄不公平。”
刘勘之一笑,“或许对范兄也不公平,小妹有多刁蛮你是知道的,等你们两个在一起之后,你怕是一辈子都要被她欺负了。而且我虽然做不成她的相公,一样是她的兄长,你如果敢欺负她,我不会答应的。刚才那一剑你也看到了,我虽然身体孱弱,但总是能挥五六剑,把范兄打的落花流水自问不成问题。”
范进苦笑道:“这么说,我是注定被你们两兄妹欺负了。你刚才挥剑,就是示威来着?”
“一半一半,另一半原因是要给别人看,不能让他们觉得刘勘之是个无能之辈,即便是自己看不上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夺了去,也不能无动于衷。做做样子,证明我很生气,然后把你吓住,这就够了。人生在世,总是要顾几分颜面,这点虚妄,我是看不破的。另外就是和你说说春香的事,我其实知道,我带不走人。之所以带人过来,就是想看看小妹到底怎么样,魏永年这个琴兽!”
刘勘之咬着牙念出这个名字,“我会留两个人给你们,表面上看,是我不甘心退让留的耳目,监督你们不许乱来。其实那两人是刑部大牢里心肠最狠,也最善于用刑的衙役。他们知道如何让人受尽痛苦却又保持清醒还死不了,有他们在,足够魏永年消受。他竟然敢对小妹下手,若是在我面前,我便一剑先把他变成阉人!”
冷风吹起,看着刘勘之的态度,范进也下意识地把腿并了并,心道:这刘勘之看起来温文尔雅,狠起来竟是这么吓人。从他的语气里,可以感受到,其对张舜卿心里依旧有情。只是把这种感情用理智压抑住。
范进问道:“既然刘兄如此想,何不把话说在明处?”
“让她想着我的坏处,比让她想着我的好处要好,我在江宁故意冷落她让她生气,就是为了让她恨我怨我,这总好过思我念我。我身为兄长,昨天晚上小妹遇险却不能相救,实在太过失职,所以今天让小妹落我的面子,也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毕竟这是我少数几次输面子给女人。”
“刘兄,其实我不介意和你公平竞争。”
刘勘之笑了笑,“范兄真乃趣人,说的东西我很多听不是很明白,但觉得有道理。将来与小妹在一起,她一定很欢喜。男女之间的事,哪来那么多公平,谁得到就是谁的,公平竞争这种话就不必说了。我把你叫出来,一是跟你说清楚,让你放心。二是要向你解释,我和小妹之间虽为青梅竹马,却素丝未染,恪守礼法。我爹那个人很古板,如果我有丝毫逾矩之处,早就被打断了腿,所以范兄请放心,我今后也不会介入你们的生活。三是告诉范兄,我通过刑部的关系找了条船,可以载范兄与小妹进京。我会把船主的消息给你,你只对小妹说是你自己联络到的就好。你还是要进京考功名的,毕竟小妹不能加个举人,这一科中个进士回来,才有美好姻缘。”
范进一一点头,朝刘勘之一拱手,“刘兄高义,小弟铭记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