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柔声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
张舜卿点头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庄重地发出了自己的誓言,说话时脸上固然还带着泪水与笑容,但是其郑重之意,范进也感受的到。心知,她是认真的。
“这次进了京禀明爹爹,我们就正式成亲。我们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范退思就是本公子张不修的人了,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嫁!爹爹从小疼我,不会违拗我的意思,他老人家素来开明,不会执于门第之见,等到考过会试,不论范郎是否高中,我们都成亲。”
范进抚着她的脊梁,为其做着按摩,低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的事如果走漏风声,对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名声也好,闺誉也罢,都让它们见鬼去吧。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范郎,若是与范郎分开,我便活不下去。说一句不怕范郎笑话的,我害怕了。我怕再不做点什么,你就会从我身边溜走,被别的女人夺了去,即便夺不走,也要斩去一刀,分走一大块。我不能让那种事发生。以往你我素不相识,过去的事小妹无力干涉。可是你我相识以后,你便是我的,谁也别想分!”
她凶恶地表着态度,范进笑着安慰道:“我一个举人,还是广东举人,没什么了不起的,谁会分啊?”
“那可不好说,沐伯母的意思,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与六妹虽然要好,但也没好到把相公让给她的地步。再说即使不算六妹,也还有其他女人。比如薛五,比如王雪箫,比如马湘兰……”
“越说越离谱了啊……”
“这可不是离谱,范兄妙手回春,为马湘兰救活了那盆兰花,她与范兄的来往就明显变得频繁,还拿了自己的画来求范兄指点。一来二去,才子佳人,留下什么佳话也未可知。她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封情尤在,说不好什么时候,就把范兄的魂给勾了去。再说……那天在范兄的房里,小妹拿走了一篇窗稿。”
“哪篇?”
“眼看红轮西坠,不觉月树东发,行路君子奔店家,野鸟林中栖下……满天星斗已齐发,并定阴阳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