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这么客气,无非就是举手之劳,咱们住在一起,也算是缘分,您可千万别客气。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力之所及,定鼎力而为。”
关清道:“东家,这还有个有趣的事,那个叫周进的山东学子,他也来帮着卖过炒肝。虽然他是书生,拉不下脸来做生意,但是却愿意帮着记帐算帐,说是要报答东家的恩情。”
范志高道:“那是应该的,九叔为了他的功名,花了几十两银子,他又没有漂亮的妹子来给九叔暖脚,做这些事是应该的。对了九叔,那位钱大家还派人来找过你两次,以为九叔生病了,后来才知道你是有事外出,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要不要去看看?其实要我说,帮钱大家也比帮周进好啊,钱大家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模样还凑合,周进有什么?”
“应该你个头!”范进飞起一脚把范志高踢的跑向厨房,与郑承宪寒暄一番,说道:“我今后不知道是什么安排,如果放的是京堂,自然还要住老人家的院落。如果是外任,就要搬走。那些泼皮如果再来闹事,您就只管找徐小野出面,再不行就去保明寺找一位李夫人,就说是范进的朋友,她会帮你的。”
“范老爷想的真周到,小人先谢过了。您真是我一家的重生父母再造爹娘,所有的地方您都想到了,可惜我家境如此,实在没什么可报答您恩德的,只能多烧几柱香,多磕几个头。范老爷放心,您一定能放京堂的,您是会元,那是一定要入翰林院的,再过些年,您就可以像江陵相公一样当宰相,那时候您就是南海相公了。”
郑家小丫头在旁手舞足蹈道:“范大老爷当了宰相,那咱家是不是也可以叫相府了?到时候我来当门子,谁想进咱家,先得给我红包。”
范进笑道:“小机灵鬼,到时候一定用你当门子就是。不过啊,你是空欢喜了。入翰林院的是状元,不是会元。殿试的日子还没到,能否中状元谁又说的好了。”
“会试都中了头名,殿试一定是头名。可惜……桂姐就走了,要不然今晚上能让她做几个菜,给范大老爷贺喜。”
范进摇头道:“菜就不必了,我今天要去拜见恩师,晚上就不在这吃了。志高,你去跟我准备礼物,咱们拜门去。”
对于拜同年,范进没什么兴趣,这帮人里真恩能够拿自己当朋友,未来能给自己提供帮助的,只怕也找不出几个。可是座师房师,这些是必须要拜见的,不拜他们就没了规矩,整个官场上就没了立足之地。
范进座师就是张四维与申时行,而房师则是专治春秋一经的翰林院庶常文志达。虽然座师地位比房师尊贵,可是眼下时辰不早不晚,去座师那待不了多久,是以就只好先房后座,把晚饭时间留给座师。
酸翰林穷给谏,词林坊局官在大明官场中清贵第一,但是没什么额外收入,光指望俸禄过活日子过的很是艰难。李氏介绍他的时候也专门讲过,文志达家境贫寒,身体又不怎么好,在京师光是看病吃药就花费无数,四处拉亏空。不算别处,大乘教这边的债就欠了近三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