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挥着拳毫不留情地打下去:
“你说的不错,你死了我会很麻烦。但是我不会让你死,到时候我会派人去救你,我自己也会去救,而且还会受伤。保证你能活着出来,但是也只能保证你活着出来。到时候我的岳父会保我,冯公公也不会盯着我不放,再说江宁城里上有巡抚、六部,下有江宁县,怎么也轮不到我背锅。大不了我革职,到张家做上门女婿,你就变成半死不活的活死人,这笔生意要不要做做看?”
冯邦宁吃不准范进话里几分为真,几分为恐吓,从对方表现出来的态度看,自己和他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他恨不得搞死自己。冯邦宁大脑转动着,却怎么想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几时与这书生结下如此深的梁子。明明几次冲突,都是自己吃亏忍让,怎么他反倒不依不饶了,这是什么道理?
但是不管是什么道理,眼下的拳头是实打实的,他从小到大惹祸无数,冯保的家法也不是吃素的。但是不管哪一次动家法,都没法和这顿打相比。他现在开始担心,照这么打下去,自己会不会被这个发疯的县令打死。即便未来冯保会让他偿命,可自己现在吃喝玩乐想搞哪个女人就搞哪个女人的大好生活凭什么和这个疯子兑掉?
他摇着头,“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哪里得罪过你,给你赔罪就是了,别打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受不了?”范进一脚踢在冯邦宁身上,将人踢翻在地,随即向前一步将其踏住。“那些女人向你求饶时,她们的丈夫、父兄给你磕头时,你可曾想过放过他们?现在你来求人,别人就要放过你?这个世界……没有这种规矩。”
范进说话间,向郑婵招招手。郑婵已经被眼前一幕吓得目瞪口呆,人木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动作。她本来只是极度恐惧之下,想找范进寻求保护,没想到范进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为自己锄头,居然打了冯保的侄子?
她心中既是感动却更多是惶恐,见范进招呼,她连忙上前拉着范进的胳膊拼命摇着头,意思是让他停手。范进将她扯到身前,问冯邦宁道:“你认识她么?”
冯邦宁费力地移动着头颅,看了片刻,随即摇头表示不认识。范进的脚上猛然加了几分力量,“我给你提个醒,朱国臣!”
冯邦宁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恐惧,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连声道:“这……这我怎么知道她会是你的女人?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玩她的时候,你还没进京呢。再说我搞那么多女人,怎么记得谁是谁?你如果觉得吃亏了,我回京里赔你几个大姑娘就是,保证是没人碰过的。扬州瘦马你要不要?你喜欢练功夫的女人,我找卖解的给你啊。她又不是你老婆,换着玩玩都没什么关系,何况当时还不认识!”
话音未落,便是一记戳脚。冯邦宁一声闷哼,脸色变得煞白。范进道:“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是不是?一个女人不管认不认识我范进,又或者有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都不该被人随意轻薄欺负!在你眼里,只要是家里没有关系,没有人脉靠山,找不到人为自己说话的,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就因为你这样想,今天的江宁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你要找女人可以,以你的身份地位财势,有的是女子愿意跟你。只是十里秦淮,就足够你玩。可是你非要搞得天怒人怨,万民愤恨才开心是不是?你自己不想活也没关系,但是你挖大明的根,坏朝廷的民心,这便是吃饭扬沙,这种人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