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盆栽之中能长参天树吗？”

“不能。”

“贫瘠的世界里能出现仙人吗？”

“不能。”嬴政已经回过神来，语调之中带着些许落寞的回道。

“那您所说的西王母呢？她难道不是仙人吗？”嬴政依旧不太死心，追问道。

“沧海桑田，你不会没听说过，时间真的是一个极为恐怖的东西，它几乎能改变一切。过去可以，不代表现在也可以，现在可以，不代表未来也可以。

延了三甲子的寿元，难道还不满足吗？”风越问道。

“延了三甲子，您是说，每吃一颗蟠桃就能延一甲子寿元吗？那这蟠桃还有吗？”

“自然是有的，纵使是灵根，也不可能一棵树就结那么几颗果子。不过说真的，你真的需要活那么久吗？等到你的儿子都老死，孙子，乃至于玄孙都老死，你会是个什么感觉呢？还会觉得长生是一件好事吗？”风越刻意的问道。

嬴政哪里会想过这些，现在听到风越这么说，也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思考起自己要是真的长生不老，那该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风越见他正在沉思，一道稀薄的轮回之力侵入他的脑海之中，给他虚构了一个他长生不死的幻觉。

幻境中的嬴政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样子，他看到了许多，看到了扶苏，一直到老死都是公子。看到了胡亥想要夺位弑杀他。看到了自己的孙子偷摸着看他时的眼神，仿佛在说着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死。

看到了自己手下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老去死亡，随后又被新的人代替。朝堂中的人来来去去，只有他自己一直不变。肉身没有衰败，精神也没有萎靡，可是却越来越糊涂，越来越暴躁，再也不复从前的模样。

一直到最后，忍受不了这种孤独，自杀而亡，这才一下子惊醒。

再一打量，四周还是那个庭院，还是那张桌子，对面还是那个人，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个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