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着赶路,明日一早我就进山,如若能多打两只猎物,便进城换粮食,顺便问问路。”
他们刚丢了一袋粟米,只剩下一袋半粟米,几块儿方便保存的干肉和一些干野菜、干蘑菇,以及一小罐盐。
粮食不够吃,就尽早想办法弄。
其它问题也是一样,发愁没有用,想办法解决才是。
而夫妻俩不反对打猎,他们本就是猎户,打猎是生存手段。
林秀平不放心的是厉长瑛要进城,“吃的省着些,走远些再进城吧,或者让你爹去。”
厉长瑛艺高人胆大,“不就是进城吗?又不是龙潭虎穴,真有啥事,我打不过指定撒腿儿跑。”
林秀平还要再说,厉蒙拦住她,“她想去就去。”
厉长瑛精神头尚足,赶紧催促:“上半夜我守夜,爹娘,你们快去休息!”
厉蒙半搂着林秀平进了木棚,方才得意地低声道:“你可别觉得我这个当爹的粗心,还得靠我考虑深远,你看,她经了白天的教训,肯定不会莽撞,去长长见识有啥不好,以后才能经得住事儿。”
林秀平不是不赞同,只是叹气,“她到底是个姑娘,往后总得找个可靠的男人过日子,以前就因为跟着你打猎婚事一直不成,再这么继续下去,万一孤独终老,你我能安心?”
“我女儿可靠就行了,大不了招赘,养得起。”
他口气颇大。
林秀平噎住,良久才没好气道:“那样有本事,咱们何必逃难。”
厉蒙不免低落,将她整个圈在怀里,歉疚道:“总归是我这个男人没本事,不能让你们母女过安稳的好日子。”
这又不是他的错,只是他们没生在好世道罢了。
林秀平不是埋怨,含混过去,不再多言。
半夜,父女俩交换守夜,木棚里变成厉长瑛跟林秀平裹一床被子,抱着取暖。
之后,一连几日,厉长瑛都是上半夜守夜,隔天天蒙蒙亮,便钻出木棚,背着弓箭,拿着砍柴刀或者短矛、铁锹,精神抖擞地进山。
她空手而归也不见气馁,若是打到猎物,整个人便精神百倍。
偶尔,父女俩也换着进山,但劲头完全不一样。
更不要说林秀平这个常在家中做事的人,与她比体力天差地别。
夫妻俩看着她活力十足的雀跃身影,每每无言。
旁人逃难,形容狼狈,灰心丧气。
她精力是真旺盛啊。
厉蒙现在身上有不少陈年旧伤,可就算是他年轻的时候,也没像她似的,不管何时何地都浑身使不完的牛劲儿。
又一回,林秀平忍不住对丈夫神色复杂道:“其实,等咱们安稳下来,招赘也不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