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后来,气儿又稍微壮起来。
厉蒙问她:“那老人家是怎么回事儿?”
厉长瑛对父母自然是实话实说。
厉蒙和林秀平听完,沉默许久。
林秀平叹气,“直接寻一处僻静山林下葬,何必还大老远带回来,折腾着这位大人不安宁?”
说起这个,厉长瑛笑容洋溢地畅想,“我想给老大人找个好地方长眠,这儿山清水秀,还有山神庙,有人路过叩拜,也能借一丝香火,万一这座山已被神弃,魏老大人这样的人物,没准儿能成山神,受世人供奉。”
鬼神之说,太过虚幻,可生者往往深信不疑。
厉长瑛自觉她这个主意,相当妙。
林秀平哑然失笑,“你这还骄傲起来了……”
“为什么不呢?”
做了一件日后回想起来也问心无愧的事,当然值得骄傲。
不止,每天很努力地生活,也值得骄傲。
哪怕只是活着,照样很值得骄傲……
厉长瑛就是很骄傲。
厉蒙和林秀平彼此对视,其实眼里也都是喜欢和自豪。
他们本也不是要责怪她。
再是夫妻感情深厚,世道不好,日子总归是辛苦的,如果没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哪里有那么多勇气努力生活。
厉长瑛回来,他们一家也要准备重新上路。
离开的时候,万里无云,一家人收拾好东西,棚屋就留在这里。
厉长瑛:“都两室了,我再晚回来两天,你们夫妻日子都过起来了吧?”
厉蒙:“你是有些碍眼了。”
“娘,你看我爹啊~”
驴:“啊--啊哦--”
林秀平轻笑。
·
邺县,小驿馆——
魏堇拿出藏在小侄子衣服里的小银鱼,买通驿馆喂马的小吏给翁植送了个口信。
继续流放,只有死路一条。
祖父已逝,魏家人还得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