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咋能不脱。
泼皮顺从,还不敢耽误赶路,边脱还边随着人流向前蹦跳。
他脱下来一只草鞋递给厉长瑛。
厉长瑛面上闪过毫不掩饰的嫌弃。
泼皮怒了一下。
他原先穿得布鞋早就被抢走了,现在穿别人不要的破草鞋,她还抢,还好意思嫌弃!
厉长瑛无视他的脾气,捏着草鞋走回去,贼恭敬地递给窄脸男人。
不过她也稍微检讨了一下,粗暴的手段千千万,换一个泼皮就不用光脚了。
窄脸男人却没接那破草鞋,反倒看向厉长瑛的脚上,命令:“把你脚上的草鞋脱下来!”
“……”
必须得深刻检讨一下,怎么能用那么粗暴的手段?
做戏做全套,厉长瑛也穿得草鞋,麻溜地脱下来,递过去。
窄脸男人示意她放地上。
厉长瑛做足了姿态,都不扔,快走几个小碎步,弯腰放在他前方。
窄脸男人匆忙伸脚,边走边硬塞,撑得草鞋紧绷,但也塞了进去。
还指着他穿不上能拿回草鞋……
厉长瑛心情更复杂。
泼皮瞅见了这一幕,没忍不住,扯了下嘴角,疼得脸一抽,赶紧低下头。
厉长瑛出现之后,境况明明没有变好,可莫名其妙的,他竟然有幸灾乐祸的心情了。
窄脸男人完美契合,厉长瑛巴上对方,极尽吹捧,成功混入,成了他们的狗腿子。
她理所当然被压榨。
他们支使着厉长瑛做这做那,见她一点儿脾气没有,更是肆无忌惮。
厉长瑛装傻充愣,等他们彻底放松警惕,瞅了个空儿,憨笨道:“突厥不打仗,我有力气,能种地,能放羊,等到了突厥,我好好干活,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就扎根过好日子了。”
窄脸男人嘲笑她:“瞅你那点儿出息,我们以后跟着老大干,吃香的喝辣的,女人还不是随便玩儿。”
他说的老大,就是人贩子的头目,是个鹰嘴鼻,眼神浮露的男人。
厉长瑛故作不懂道:“咱们都要被卖去突厥啊,老大还卖自个儿吗?”
“你说啥呢,老大去突厥干什么……”
厉长瑛一副“这才对”的神色,“老大不去,咱们都得去啊,我有一回撒尿的时候听见,到了目的地,要连一帮傻子全都卖过去。”
几个难民全都变了脸色。
厉长瑛又故意来了一句嘲讽拉满的问话:“傻子说得是谁啊?”
一伙“傻子”黑了脸,对她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