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不茴没有回答他,凤眼蓄着水汽,好像在透过贺长安看另一个人,最终她吐出一句话:“爹,我想回家。”
贺长安喉结滚动,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画面——
漫天火光,残旗飘扬。
他走在尸海里,也在喊——“爹,我想回家!”
“沈棠,你……”
贺长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不茴再一次昏死过去。
要救她。
贺长安低头咬破自己的手腕,递到秦不茴嘴边:“沈棠,喝水。”
干裂的唇在触碰到手腕的那一刻,秦不茴凭借本能含住了他的伤口,舌尖舔舐伤口,密密麻麻的酥痒落在贺长安的心头。
因为刺痛,贺长安的眉忍不住蹙着,可却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沈棠,你又欠了我一次。”
贺长安就这么守着她最后也睡了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正看到秦不茴在给自己包扎伤口。
“谢谢。”
秦不茴万万没想到贺长安会救她,可所有感动都被贺长安一句话瓦解:“谢什么?太感动就以身相许好了。”
秦不茴没理他,转身抓了一把草杆,贺长安凑过去:“你干什么?”
“搓根绳子,上吊。”
贺长安被她的话一噎,刚想反驳,就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两个人不约而同投去凌厉的视线。
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他们手里捧着火红的嫁娶用品齐齐地站在栅栏外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起来结婚了。”
至慧一个视线,至德上前打开牢门,大家把东西往地上一搁。
至慧看着贺长安鄙夷地说:“临死给你娶了个美娇娘,你就乐去吧!”
贺长安眼角抽抽,悻悻看了眼边上的秦不茴,他旁边这位像是想洞房的吗?明明想是要把他送给阎罗王。
就是眼睛这么一瞥,贺长安看见秦不茴背在身后的手捏着一根硬挺的草杆,一头尖利,看着是想偷袭。
外头陆逍已经带人准备好了,绝对不能让她现在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