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点的时候,星光酒店地下二层洗衣间的门打开了,一根粗粗的缆绳悬挂着一个长长的金属柜落在了一堆待洗的衣物包上。
金属柜分上下两格,上面跳下郑东,下面钻出林莎。
林莎当时睡得正香被突然出现的郑东叫醒,然后打开酒店收集代洗衣物的小柜门,里面悬停着一台简易电梯。
两个人前脚离开,金属柜顶部便被划出一个圆圈,四条人影鱼贯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等郑东一番周折要踏上接应快艇时,身后黑影一闪,负责接应的兄弟已经倒下一片,剩下两个还站着的,一个是快艇操作手,一个是正跟自己交涉的头目。
“谁?”小头目没举枪,因为脖颈上一阵冰凉,感觉是一把匕首。
“搭船的,我们换那些晕的,不会超载。”拿匕首的是易风,郑东身后是赵盾、天语,常飞的匕首抵着操作手。
郑东回头看了看,果然都到齐了。他不打算反抗,原本跑路就是唯一优选。反抗为敌,顺从为友,四个少年杀手身后可是庞大的国家机器。
是的,四个少年杀手,自由岛上林莎晕了,郑东可没晕!
“你们干什么?”林莎被凌晨清冷海风一吹,声音有些打颤。
“别怕,我们只是想和你结伴同行。”天语语气温柔。
“明说吧,对我们是抓是放?”郑东心中有了思量,至少性命无碍。
“钓鱼,然后报仇”。易风盯着郑东的脸道
“你们想以小姐做饵,引出袭击的主谋?”
“不错。那你是饵呢,还是鱼?”常飞的目光像刀一样刮过郑东的脸,
郑东顿时有些尴尬。
“你要知道仇人是谁,就省了我们麻烦”赵盾边说边从地上众人怀里搜出几只枪。
“对方袭击用火箭弹而不是枪械,目标是你们全部。林小姐既然是目标,我们或许能多少帮些忙。”叶天语向林莎又靠近了些。
小头目一头乱发被海风吹得遮住了眼,什么火箭弹啊、仇人啊?他是一头雾水。海风呼啸里只有郑东的沉默。
“我不知道仇家是谁,但肯定不在东华,我们要回美利亚。”郑东语气肯定。
“所以,我们搭船一起。”易风匕首拍拍小头目的脸,几缕断发随风飘落。
“好,那就一起走!”郑东一咬牙,拉起林莎上了快艇。
“这不关我事,不管我事!”长毛一看易风示意他也上船,慌得不行。
“少啰嗦,上船还是下海?”易风眉毛一挑,作势要抬脚把他往海里踹,长毛和操作手立刻上船。
郑东把目标方位跟小头目一讲,小艇分开波浪,离开了偏僻海滩。
易风几个这才踏上了久候多时的西多姆船长货轮,长毛立刻催着操作手掉头,跟四翼箭鱼一样跑的飞快。
“郑,你出来一下。”西多姆忍不住把郑东约出去谈谈。
迎着海平面跃出的一轮旭日,海风里开始有了一丝暖意,郑东棱角分明的面庞被红日镀上一层浅浅金色。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走海路?”西多姆开门见山。
“老板安排的,自然有目的。只知道老板欠了人情,其他的都不用管,一切花销算老板的。”
“可是….”西多姆总觉得不对劲儿,又说不出来。
“也许几个少年说句好话,老板一高兴就把你调回总部了!”郑东一句话就捏在了西多姆的脉门上,这家伙别看相貌不咋地,却讨了一个漂亮老婆,早点离船上岸都成了西多姆的一块心病了。
“真有那么神?”西多姆一听这话两眼放光,那股热情劲儿能把郑东掀海里去。
从那一刻起,西多姆对这一行人关怀备至、努力营造宾至如归的氛围。而易风一贯那副理所当然、受之无愧的样子更让西多姆平增几分希望,以至于把林莎睫毛上偶尔闪动的泪光,误判为大小姐太娇气受不得海上的颠簸。
所以从第二天起,船长休息室成了叶天语和林莎的闺房。
有人说,时间是缓冲阀、是调和剂,至少从后来林莎与易风几个之间关系缓和上,这话多少有些道理。
尤其叶天语在跟林莎共处一室并相伴度过了一周的航程之后,林莎终于用同龄人的眼光重新认识几个少年。
从林莎嘴里,叶天语更真切地感受到当今世态人心,而透过天语清澈的目光及介绍,林莎对易风三人也不再那么抵触,他们只是要报仇!
不仅林莎,几天过后整艘船上的人从船长到水手对易风一行人都有了再认识。一个是因为闲来无事与水手角力的赵盾轻轻一抬手就把两个黑人海员一手一个拎住腰带举到了半空,另一个因为易风不到一天就跟粗胚海员混成一堆,尤其在他表现出对聚众赌博的强烈热忱后,双方关系飞速融洽。
而在驾驶舱里,郑东静静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凝重的脸上出现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