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禾岂会相信她的话,阴恻恻道:“既如此,你同我去跟大太太解释,我娘若是信了你的话,这事儿便算了。”
吴婆子虽在乐寿堂有几分脸面,却不敢在大太太跟前造次,她腆着脸求道:“大姑娘何必如此兴师动众,老奴是乐寿堂的粗使婆子,这事理应交给老太太处置。”
王嬷嬷似笑非笑道:“老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大太太掌家理事,府里大事小情都该由她来料理,你不过是个粗使婆子,何须劳烦老太太费神。”
吴婆子面色一僵,色厉内荏道:“你们休敢碰我,我是老太太的陪房,是为老太太立过功劳的,你若随意责罚,那就是大不敬,老太太必不会轻饶。”
陆卿禾嗤笑道:“难不成你个粗使婆子,比我还要金贵?”
吴婆子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她知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陆卿禾可没耐心与她继续掰扯,不留情面道:“赶紧将她嘴堵了,直接绑着往我娘那儿送去,别惊扰了老太太。”
王嬷嬷领命,带着两个丫鬟亲自上手,那吴婆子吓得肝胆俱裂,大声嚷道:“打狗还得看主人,姑娘连嫡亲祖母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放在眼里,简直目无尊长……”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嬷嬷扇了一耳光,而后堵住嘴巴,夏里耳朵只听得拖拽声和呜咽声,不一会儿人便都走了。
夏里强忍腿麻又等了片刻,确信没任何动静了,这才小心翼翼起身离开,她未回谢嬷嬷厢房,而是转身回了自己屋。
这个时辰其他人都去当差,并不在屋里,夏里平复了一下心情,理智回归隐隐又有些担心,她平日里从不在府中乱晃,对其他主子了解的不多。
但大姑娘却是见过的,她乃国公爷与大太太的嫡长女,论身份无比尊贵,吴婆子被她带走不知吉凶,这事儿又不便与外人说,只能静观其变。
这一整日,夏里与往常无异,该当差时用心当差,空闲下来便去做自己的事,乐寿堂风平浪静,似乎没人知道吴婆子走了。
到了晚间,她特意去吴婆子那屋瞧了瞧,里头漆黑一片并未掌灯,显然吴婆子还未回来,夏里眼皮直跳,总觉得这不是好兆头。
等她再次回屋,其他人已经洗漱好了,香薷正端着盆倒水,瞧见她张口问道:“你这是打哪儿来,怎么瞧着心不在焉的。”
夏里回过神笑笑,敷衍道:“晚食吃的有些多,我出去走走消消食,你们今天还要识字吗?”
正坐大通铺上啃肉脯的麦冬闻言连忙摆手,她苦着脸道:
“今儿就算了吧,我昨儿识的几个字还未记牢呢,再学新的恐怕吃不消。”
香薷满脸不悦道:“昨儿不过识了五个大字,怎么就记不牢?我看你心思都用在吃食上,下回我得跟叔父告状,你是一点都不知道长进。”
麦冬并不介意被她数落,她咬了一口肉脯,乐滋滋道:
“我能识得几个字,已是不得了了,我爹又不指望我考状元,那般用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