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我的心里立刻又犯起了嘀咕——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早知道我就不使用技能,用一个普通攻击就好了。万一把对手伤得过重,惹他生气了可怎么办?
我又瞥了一眼,看见弦歌雅意皱着眉头冲我指手画脚,看起来好像是在指责我什么似的。
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愈发没了底。原本以我的攻击速度,此时还可以再多刺一剑的,却因为害怕犯错,也被我错失了机会。
你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之后的几个回合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多大的煎熬。每次出手我都瞻前顾后,生怕砍得重了让对手不愉快,又怕砍得轻了让他错以为我在羞辱他;同样的,每次他攻击的时候我也十分犹豫,不知该尽可能地闪开这一次攻击,还是老老实实亮出屁股来生受一记。
幸亏圣骑士这个冒险职业的防御力虽然特别坚韧,但攻击力并不怎么值得称道,我和一生执着于梦几番交手,也只是相互砍掉了三分之一左右的生命,并没有发生我错手把他杀掉或者过于轻松地被他错手杀掉的外交惨剧。
即便如此,我的处境也已经足够糟糕的了。我发现自己成功地掉进了一个难以解脱的恶性循环之中:心里越是慌张,就越要忍不住看看我的伙伴们有什么意见;而他们或是沮丧或是恼怒的表情对于我缓和情绪没有丝毫地好处,只会让我的心情愈加慌乱起来。
这样的局面当然不会持续太久。很快地,我就在慌乱无措的情绪中失掉了战斗的节奏,不知到底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了。当我刚刚目睹长弓射日暴跳如雷的剧烈反应之后,刚一回头,就发现眼前一片巨大的黑影已经迎头蒙了上来……
“哐……”
我敢和任何人打赌,没人比我更清楚被一把粗大沉重的战锤迎面拍在脸上是什么感觉。
起初,我只感到整个天地都发生了剧烈的震颤——事实上只有我的脑袋发生了震颤——进而一种强烈而刺激的刺痛感沿着我的鼻腔一直钻进了我的颅骨中,让我感到又咸又辣、又酸又疼,就好像有人正在把大瓶的“科卡劲爆芥末酱”一管一管地硬挤进你的鼻子里,又像是有人在你的鼻孔中塞进一支“庆典冲天大礼花”然后把它引爆了,甚至干脆是有人在你的鼻子里塞进了一支规模庞大的管弦乐队,正在用最大的音量演奏一曲雷鸣斯特拉风舞曲,而且还配送一支两百人的合唱队,把冲天的噪音直接灌你的脑袋里。
这是一种“刺鼻”的疼痛,相信我,这绝对比你知道的那些“刺骨”的疼痛要难熬得多。
我一边止不住地流下凄惨的泪水,一边前所未有地嫉妒着半兽人的长相——这些绿皮的丑陋家伙鼻孔很大,开孔差不多和嘴巴保持平行,就好像是被人直接在脑袋中间钻了两个窟窿,几乎完全没有“鼻梁”这种英俊挺拔同时而又脆弱累赘的器官可言。所以我可以断言,如果他们被战锤这样拍上一下,肯定不会像我这么疼痛难忍。
不过我又转念一想,心里顿时平衡了:嗯,幸亏我不是牛头人……
这沉重的一锤给我造成了短暂的眩晕,在这期间我的左肩又重重地挨了一下。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我的鼻子正疼的厉害,所以这次攻击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大的痛楚——当然,这好像也没什么值得庆幸的。
接着,鼻腔的疼痛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我的前额,汇聚在眉心一点的位置上。我觉得这种不断震荡着的疼痛感觉在拼命地膨胀,几乎恨不得把我的脑壳都要撑得炸裂开来了。我不知该如何排解这极度的伤痛,只能捧着脑袋大声惨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