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八千多了……”会长大人的声音小得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猫咪——我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羞愧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雁阵难以置信地轻叫了起来,“怎么还越差越多了?”
“你这个死女人,居然还好意思问我……”妃茵简直是恼羞成怒地狠狠剜了雁阵一眼,然后郁闷地随手从背囊里掏出一打药水,“……你以为这些东西都是系统白送的啊?咱们的级别又不算很高,要打赢九场还不一定得输多少场呢,等生命值全空退出的时候,总不能干坐上十分钟等着生命完全恢复吧?到时候这些药水就能派上用场了。结果我也没想到,路上的那群怪物那么难打,你们的生命药剂居然都不够。本来我还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你们要是每人都能多买两瓶,公会还能少损失一些。一瓶药水才多收你们10枚银币,又贵不了多少,总比死了重来的合算吧,结果没想到你那个小白兔居然跳出来捣乱……”
会长大人越说越愤慨,恼怒又亲昵地伸出两只白皙的小手,来回揉搓着雁阵的脸蛋儿以表达着自己对这个要好女伴儿的不满。雁阵一边咯咯娇笑着,一边在妃茵的魔掌蹂躏下嘟着小嘴儿为自己的宠物辩解:
“做(这)哪能算素(是)捣乱,我的兔擦擦可素(是)立了大功的……”
我完全赞同雁阵的意见,那只神奇的小白兔确实为我们立下了莫大的功劳——至少它从比巨龙还要贪婪的会长大人手中成功拯救了我原本就已经十分羞涩了的钱袋,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怀。
无论压迫劳苦大众的手段是多么的恶劣,对于一手撑起整个公会财务的会长大人,我的心里难免还是有些内疚的。回想起来,我似乎从来都不怎么积极参加公会的各项盈利事业,而我所修习的炼金术反而好像一直在为公会做着烧钱的巨大贡献。而听妃茵说话的意思,似乎像我这种缺乏集体主义精神的、懒于从事生产劳动的公会成员似乎还不在少数。对于许多涉空者们来说,像我们这种不怎么创造劳动价值、在公会战斗中又出不了多大力的公会成员,似乎只适合于去从事两种光荣的工作:一个是放牛,而另一个则是划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说……
总之,像这样一个自由散漫的冒险公会,居然在公共账户上还有结余——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恐怕也就只能诞生在妃茵的手中了。
“会长大人……”我满怀着心中的感佩和敬仰,深深地对妃茵说道,“……我现在才深切地了解到,你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面对我由衷的感叹,妃茵大小姐看起来似乎也有些动情。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光泽,右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左手抄起一摞生命药剂,珍重地放在了我的手上:
“既然知道我那么不容易的话……你就买两瓶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