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教?香社?”江畋略微有些诧异道:“这又是什么来路?竟然如此嚣张肆意么,竟能倒逼到朝廷的命官……”
“大云教,又曾名云香会、拜香社。”徐志远组织了下言辞和思绪,才慢慢的回忆道:“当初号称是佛门的净土莲宗,在淮扬当地的分支,而以香社之故,私结民众烧香礼佛之事,散布甚广。”
“直到二十多年前,才有人偶然查访道,这大云香社内所唱诵和祷念的,并非是正儿八经的佛典;而是一部名为《大云光明经》的杂糅异典;号称广明佛子降生救世;这才引得有司进行查禁。”
“本以为处决和流放其首要之后,这些大云香社就土崩瓦解、风流四散了。却不想时隔多年之后,竟然已经在地方流毒颇广了。甚至在天象之变后越发活跃起来,还屡有传出神异和显圣事迹。”
说到这里,他不由小心看了江畋一眼,只见他面色如常又继续道:“是以当本道前任的监院上报之后,遂令我等在当地问政(见习的数名里行,各自带人前往州府地方,暗中查访大云教事。”
“然而我辈这一查,竟然就惹出了不小的是非和祸事了。”说到这里,徐志远居然露出心有余季的表情到:“城邑里还尚且不甚明显,但在好些乡土之中,我竟然见到了公开聚众行事的香社。”
“而参与其中的各色人等,也遍及三教九流之辈,还有地方的大户、豪姓和乡土官吏……甚至,扬州府内的官员、宦门、世族的家卷,也有人被裹带其中。是以,在下才不敢求诸于本地官府。”
“那你呢?”江畋听到这里点点头,心中有了几分的计较;又转向了另一边没有说话的闾光道:“又是什么缘故,要从堂堂的都运司的稽核士,沦落到易装流落街头乞儿,以为逃避追害之故。”
“因为,我正在暗中奉命追查,东海大社相关的一桩账面巨额亏空去处。”同样年轻却表情内敛的闾光,相当平静道:“其中又涉及到广陵债市中,有人泄露和操弄多只藩债舞消息的重大弊桉。”
“然而不久之前,专署我这一条线的上官;突然得到秘密消息,有涉桉中人愿意为之出首,唯求一个特别宽赦的条款。连夜赶往江宁府与之会面;结果就自此音讯全无,连带其他证据一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