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已经来到阶梯尽头血肉巨树脚下的,高大石人和几只全身坑坑洼洼的雕形怪;同样也遇上了麻烦和阻碍。骤然破土而出的粗大根须,冷不防将其紧紧的交缠地面上,再也不得寸进半步。
而沿着这些根须而来的,还有一群又一群碗口大的血红蚁虫;转眼之间就遍布爬满了受困的石人和雕形怪,密密麻麻淅淅索索潺动在每一寸间隙,看起来十分的瘆人;然后争相喷吐出酸臭的黄液。
接触在石人外壳和雕形怪表面的刹那,就像是油锅滚水一般的噼啪作响不绝;也让原本只是被砸击、凿砍的坑坑洼洼的石质表面,迅速出现灰白色的板结和脆化,然后轻而易举的被血蚁口器剥裂。
因此,在这些受到无形意志驱使的血蚁,往复喷吐侵蚀和剥裂之下;高大的石人转眼就缩水了一圈,而露出内部相对柔软的纹理层。而一支雕形怪更是被摧折了翅膀、手臂,又头颅部分折断下来。
而在血树根须深处,已经被封闭起来的洞厅内;已经被大团胶液包裹和浸泡其中的绿色巨茧,也肉眼可见的被侵蚀和融化着,一层层、一根根剥裂、崩解开来。最终露出其中挣扎不断的黑色身影。
在不断被侵蚀消融的挣扎之间,也有些许胶液被溅到了,环绕在旁的甲兵身上;顿时就黄烟滚滚的连同甲胄、战袍,被腐蚀、凹陷下去一大块,而露出内里绿色脉络分明的肌里、器脏和翠色骨骼。
然后,又在深可见骨的伤口处,蠕动着涌现出一蓬新生的枝芽,将其填满和修补起来;最终化作了惨绿色的外表一部分。然而,随着似有若无轻轻的叹息声,腐蚀成残缺不全的人形,也挣出一截。
瞬间世子不由瞳孔骤大,因为他看见的是一具既没有外表的血肉皮肤,更没有内在骨骼支撑,全身剥裂的活动人像而已。下一刻,他毫不犹豫退到胎膜边,拿起一只毫不起眼的根状冠冕戴在头上。
转眼间,他就忍不住嘶声闷哼了起来。因为在外型古朴拙然的根状冠冕,戴上他头颅的那一刻就严丝合缝,与他额头,后脑的突出部契合在一起;更有宛如发丝般的细须,无孔不入般的扎入头皮。
一时间,随着他的抽搐和痛呼,整个血肉巨树也仿若受到影响;像是在慢慢苏醒过来一般的,剧烈抽动着枝叶、根须,从山壁上扯落下大片的乱石奔滚,不分敌我拍击的地面尘埃、碎石乱溅……
又变成洞厅地面、内壁,宛如波浪起伏一般的持续震荡不已;也将悄然靠近的江畋,给从盲角和阴影中,暂时逼退出来。顺便还在电光火石之间,升起了数道根须屏障,遮挡和卡住了偷袭的飞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