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她可以放下身段和矜持,虚心请教那些粗鄙不文仆妇,乃至卑言以姐妹相称;也可以迅速学会缝补、烹食,以为照料自己和女儿生活起居;乃至主动为居在永巷中的宫人,代写家书和读信。
也让郑娘子渡过那段入宫后,最为艰难的岁月;没有像某些人恶意预期的赌局一般,淹没在无穷无尽的困顿中;最终悄然无声的死在某个角落。然后,她的兄长郑休远也外任回京,官拜太常少卿。
这也进一步的改善了郑氏母女的境况。因为,太常寺虽然不是什么显要处,但是掌宗庙礼仪、四时祭祀;与宫中常有交接往来。虽然不至于成为直接的靠山,但是转送一些衣食用度还是绰绰有余。
后来武后有意鼓励文教,正本清源,而召集弘文馆、六门馆诸学士,重新编修、校正历代的典籍;宫中六尚二十二司所属的女官、宫人们,也分配相应的协助编修任务;郑娘子第一次求请了大兄。
依靠一手娟秀小楷和文辞功底,在奉恩殿获得检籍资格;也成为她日常教导女儿的笔墨纸张来源。因为,相对于畏惧其中剧繁冗杂的大多数人,郑娘子或许此生无望,但是却将期许放在女儿身上。
这些充入庭掖局管下的奴婢,固然属于宫廷生态位的最低层,但同样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差别。其中地位最下等、也缺少靠山和相互扶持的奴婢,很可能终其一生,都要就此生老病死在宫墙之间;
但只要不是运气太差,碍了别人的事,或是无意得罪了贵人;至少可以在高墙背后养老终生;而不是像另外一些犯官罪眷一般,被充入云韶府、教坊处;而只能身不由己的以色娱人、充为玩物了。
然而,若是一些原本出自高门大族、显赫家第,同时在外间还有得势或是在位的亲族,可以时不时接济和探问罪眷,就自然会好过一些。虽说宫禁森严,但也可以打点内侍、女官,转交日常用度。
而这些原本出身门第不低,容貌气质,谈吐的罪眷奴婢,也比其他人更有机会被宫中贵人看中,进而脱去奴籍提拔为身边的宫娥、女史,乃至当做恩德和赏赐,指配给入拜的皇子诸王、宗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