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快走了……再呆又有更大危险了……”
随后重新处理过现场得他,就牵着女孩儿对着反方向分奔而去。然后没跑出多远就发现她跌跌撞撞的痛哼坐了下来,却是脚上并没有鞋穿被地面上突出蹭刮受伤了。
“抱紧我……”
他不由分说将那女孩儿的脚用布包住再背在身后,然后解放出可以随时探入腋下拔刀的单手,然后不顾一切的冲出了这处广阔的庭院,又沿着原路赭返还回去。
走出小门洞时顺便又掀倒堆叠的筐子,然后再在上面加了点料用根树枝撑住;然后他沿着巷子飞奔而出老大一段距离后,才看到身后升腾起的点点火光。
那是有人在搜查的同时,打翻了他在那座神祠里设下的临时小机关;原本是用来吓唬那些经常闯进部落里偷东西的非洲的大狒狒。
现在被用来点燃里面刻意收集的易燃物之后,也不是那么好扑灭的,这就多少帮助了他拖延了一点时间;
然而当他奔走到最初巷口岔路的位置时,后方再度传来了隐约的哐当碎裂声,却是安放在小门洞那儿的示警机关也被人给触动了。
然而这时候的江畋,却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松弛下一口气来。因为充满光明的街市依然就在眼前的。只要汇聚到了这上元节看灯玩耍的人流当中去,对方就再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找到了。
江畋也一边感受这某种仿若隔世又劫后余生的庆幸使然,一边小声安抚着身后被跑颠有些发昏要吐的女孩儿,根据记忆向着最近一处可以寻求帮助的所在走去。
然而只是这从巷口分开的一街之隔,就让人有着重新从阴森凄冷的幽冥地域,给安然回到繁华人间的某种反差和错觉。
因为,沿途所见无处不在的丝竹器乐弹唱,站在高楼和台阁上的歌姬声声,与无数男女老少轰声叫好,或是当街嬉戏调笑声交织在一处;
那是站在各处街口彩棚和高台上开始弹唱演奏的乐工和歌姬;各处大开门户的寺观祠庙前庭,精彩荟萃的各种百戏、杂耍会演;
摆满了长街大道两侧的琳琅满目摊位贩席,也在五光十色的灯火下,许许多多欢喜雀跃的眼眸当中,显出来异样纷呈的斑斓形色来。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又汇聚成了充斥在门户大开的城坊街巷之间,如海中游鱼一般涌动和充斥在街道的笼火和赏玩人潮;
然而一眼望去最为鲜明和显目的,则是搭制在承天门外以及重要街道上的几十座灯山和灯楼,在这些带有鲜明官造御制色彩的灯山、灯楼上都扎有硕大无比的龙凤形态。
在它们的口、眼、耳、鼻、鳞甲、羽翼之间都嵌着大大小小的灯盏它们振鬣张翼,昂首向天,似乎都有飞升之势在它们周围又张挂着各式各样,多得不可胜计的灯采:
有成组的天下太平灯、普天同庆灯,有单独的“福“字灯、“寿“字灯、“喜“字灯、长方胜灯、梅花灯、海棠灯,有制作繁复的孔雀灯、狮子灯,有虽然简单却也维妙维肖的西瓜灯、葫芦灯……
说得夸张一点,天上、人间一切有形可象的事物都被复制在灯采中了这些灯,有的大至数丈方圆,有的小到可以袖珍,有的需要很多人一齐动作,才能把它挥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