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经年日久的世代沿袭下来,这些分藩、世臣的家门,自然也有起落沉浮不定,甚至因此绝嗣或被除藩的。藩邸仅限于铁山郡的辰氏,虽不比横跨三郡史氏那般,号称当年十六翼之一的显赫将门。
但因为经营得当又权衡有方,在与左近藩家冲突和交涉中少有损失,还不断从北境的土族手中,征拓和扩展山野领有;事实上的具体实力和凝聚力,还更胜藩邸领有分散在三郡的史氏家门。
但史氏身为近臣家支,在公领和王幾朝廷当中,却得以世代占据高位美职,远非仅有一个太常大夫空衔的辰氏藩主可比。然而,现在又有一个看似唾手可得的巨大机会和利益,摆在了他的面前。
事实上,自从公室逐渐呈现出衰微和颓势之后。这些远离王京地方上的外姓藩家,开始侵占公领所属的山林水泽;或又是以子弟渗透和充任,州府郡县地方的下吏、官属,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但是,像史氏、辰氏这般不顾一切代价和影响,公然举起对抗公室大旗的,却还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要说身为领头人的辰定梵心中,一点儿紧张和揣测不安都没有,那决计是假的。
然而来自现实的巨大利益,却在诱惑和驱使着他走出这一步;哪怕这一步踏出去,就可能成为北境诸藩中,众矢之的的出头鸟,或又只是替别人做了嫁衣的为王前驱。
因为,早在那位世子北巡之前,身为留守大臣的史弥泓,就已经开始筹划联合北境各家抗击敌势;并且知会关系亲近的两家,做好了调集藩邸兵马,就此进入北原京弹压局面的准备。
只是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史弥泓为首的一干重臣、大吏;连同北原京内的亲族朋党,突然就全数在那位监国世子手中遇难了。只有辰氏夫人及小儿女拼死脱出,却也让辰定梵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因为,他固然对联姻史氏的同父异母姐姐,并没有太多感情和认同;却对北都留守大臣史弥泓身后,所留下的史氏藩邸,有着颇为浓厚兴趣和想法;更对北原京内所代表的权柄和名分,充满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