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担任过公室子女们师长的他,这次固然是奉那位远避境外的主父大王之命,前来谋取行台的权柄和后路;但也是同样抱有收拾山河,以为稳固住现有公室残余领地和下辖州郡的心思。
因此,他原本的计划是先予后取的,以师长和辅佐大臣身份获得这位,原本就是被推出来掩人耳目,引开追兵的监国世子信任;再逐步接触和掌控核心权柄,拉拢和收服那些尚且有用的部属。
但是,这一逃徐徐然而图之的方略和策划,却是在渡海而来的行到途中,遇到了这位公室次女之后,就此土崩瓦解了。作为昔日结下私情的一点回忆和渊源,他终究还是没能在对方面前把持得住。
然而,就被既有军队也有名分的对方,彻底掌握了事态的主动权,而一步步受制于人了。因此,当渡海的援军登岸之后,他还是答应了对方;各自先取得行台的信任,再见机行事内外呼应的协定。
因此,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也恰如其分的扮演了一个,受命公室而来的严谨师长和辅佐大臣的角色,利用自己的名分、地位和声望,很快就在监国行台当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和笼络一批人。
尤其是那些在行台中受到压抑的,汉州本地贵姓、世族和分藩;几乎都一时间自发聚拢在了他的麾下,隐隐将其尊奉为共同立场,和可以为自己争取利益的领头人;于是他开始扩张影响到军队。
然而这一次,这位年仅不过双陆,表现的一直很好说话,且尊师重道的好学生,却再没有姑息和纵容他这位师长。虽然没有公开斥责,但却毫不犹豫的贬斥和外放了那些,曾与他接触甚密的将官。
然后,在行台上层召集小宴上,不经意间以战国四公子之信陵君为例,强调当下国难未克,当以专业之人,做擅长之事,而非出身背景、排资论辈的基本道理;这个结果,就让他不免有些惶恐了。
因此他毫不犹豫在明面上告罪,并且将那些曾经接触过的本地贵姓、世家,给抛出来好些以为表态和示诚;但是在另一方面,则是暗中秘密联络上了,有过约定藩兵在手的嘉善君,做好另手准备。
事实上,在郑无怠前来就任的背景中,其实还是别有隐情的。因为当初主父大王远出国外,想要获得宗主上国的支持;因此,在一路上为了笼络人心,没少滥封了一大堆官位、头衔和职事。
曾经担任过公室子弟教师的郑无怠,便就是其中之一。然而,当这位当代公室,带领浩浩荡荡的一众随扈臣属,抵达了辽阳城之后;却因为辽西、辽东各藩阵营立场之争,被姻亲罗氏扣留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