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得这座端平楼所在的月陂附近,几条街道上穿流如织的行人士女,都暂时被人驱散和分割开来;而隐隐露出灯火映照在兵甲和器械上的反光。
而在一处街边的廊道内,来自东都左金吾翎卫中郎府的朱(别将街使,也在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看着徐徐然归还楼内复命的李环,一边对着身侧张武升道:“此番是你们碰巧了,就近遇到我在带队巡街,但千万要给个准信儿啊!这么快就找到刺客的踪迹了。”
“朱大可,你就放千万个心吧!”张武升闻言却是微微一笑道:“端平楼背后固然不简单。但我家官长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从来也未曾有无的放矢之举;你们都是一齐经历过来的,得到的功劳和好处还少么?更何况,这次也只是让你们善后而已。”
只听他的话音未落,前方不远处的端平顶层,就突然发生了激烈的变故。在一阵闷声震响中,临街一面的整面幕墙,连同一扇窗扉都脆裂、崩碎开来;随着溅落而下的大小碎片,顿时惊得底下街市中残余的行人,一片惊呼乱叫的鬼哭狼嚎声。
而这时候,街上的金吾子弟也不在掩饰,当即在此起彼伏的号令声中,一拥而上团团包围住了月陂附近,端平楼所在路口的两侧延伸街道;将那些到处惊呼乱窜的残余行人给收拢和控制了起来。然后一队顶盔掼甲的金吾子弟冲进了端平楼。
与此同时端平楼的顶层,持续响起激斗和轰鸣声也愈演愈烈;几乎像是天崩地裂一般的,不断从被撞开的门户和窗扉间,喷溅出滚滚尘埃和碎屑;又有被扯倒、撕碎的帷幕,落在了倒地流淌的灯烛上,而变成了残破缺口中点点片片的火光明灭。
下一刻,一个满身煞气的血人,突然出现在了缺口中;仅仅是偶然一撇,就让每个从端平楼里逃出之人,都不由为之本能的心惊肉跳不已。只是当他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突然就在怪异嘶声叫喊中,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拖曳了回去,重新变成激烈声响和嘶鸣中的一部分。
片刻之后,闯入楼内的金吾子弟,已经清空了第二层的宾客和奴仆、侍者;却听见一声格外凄厉的惨叫声。刹那间一大蓬浓腥的血雨,从顶楼的栏杆内喷洒而出;迎风吹散之后浇淋在了,少许躲闪不及的金吾士卒和行人身上,顿时激起惊呼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