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七官你才要慎言,这位便是亲下水道废城,将这一干异类给搜杀而出的江监宪。”卢子升却是突然冷笑起来厉声道:“监宪在带人奋战与西渠蕃坊地下之际,你又在哪里,怕不是躲在相好的怀里,找奶吃呢?”
“更何况,东都地下横生的那些异类,已经经由大内和朝堂诸公,亲眼见证过了,岂容你小儿辈的无端质琢!”郑文台见状微微别眉,却也绵里藏针道:“难道你自认比诸位相公,比大内之尊,还要更加明白事理么?”
“我,我并非此意。”眼见得这么一个大帽子扣下去,对方顿时就脸色一白,当即想到了这话一旦被人借题发挥,当场传了出去之后,自己可能遇到的后果和影响;冷汗沉沉的张口结舌起来了。毕竟,能来园子里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然而另一名白净微胖的同伴,则是毫不犹豫主动挡在他的身前,当即对着江畋作了个揖道:“原来是江监宪当面,却是我辈孟浪了,在此专程致歉;小段不明情由,还望稍加见谅。多谢贵属保全了这东都近郊的一方安宁。只是,小可还是保留意见,那人祸之说,未有足够实证致歉,也只是贵官的一家之言,委实不宜广为传扬,自有徒乱人心之嫌……”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似姿态和身段都放低了,却是没有多少谦卑之意,反而犹自带有一种习以为常,高高在上的矜持意味。因为,他虽然没有任何官身和名衔,却是国朝有数的大藩嫡长,这次若不是受了家门嘱托,才不会出现这种场合上。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江畋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若干正巧飘然而落,却在风中骤然飞散开来的花瓣。下一刻,一阵喧哗和惊呼,紧接着一声惨叫顿时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却是江畋已经出现在了,被挤到外围的令狐小慕身边。
“什么人!”“你敢!”“住手!”而正脸色不善围住她的几名锦衣男子,刹那间就像是被卷入了一阵飓风中的稻草人,接二连三的被掀飞了起来,又相继在园子里远远划过一道抛物线;径直噗通有声的掉进了百步之外的池泊当中,水花迸溅的挣扎和惊声叫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