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窗扉微不可见一动,迸射出一串色彩斑斓的尖锐事物,就破空而至小圆脸的后背,就在即将触及的那瞬间骤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凭空倒射而出的暗器,将窗扉轰成惨叫和血色迸溅的筛子。
而这就像是一个拉开序幕的开端,顿时就激起了四下里急促奔走,刀剑出鞘、弓弩上弦声声。“说一千道一万,原来还是缓兵之计?”江畋却轻笑一声,刹那间他身边的小圆脸,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拿下这个祸乱宫闱的妖孽。”随即那个声音骤然喝令道:轰然四下各处的门户窗扉,都被人砸碎、捣烂、撞开。而争相闯入成群结队,连身披甲只露双目,手持刀斧大锤、强弩大盾,宛如铁人一般的伏兵;
“轮番冲近身去,莫给妖人有退让和施展的空间。这么多人他杀不过来的;”同时还有人在其中暗自发号施令道:“主父有令,只要砍中妖人一次,就赏百金;但有伤及妖人,可得百户之邑……”
像是受到这句话的鼓舞和激励,那些闷声不响穿破门窗而入的甲兵,也骤然爆发出一阵低沉而激荡的吼声。刹那间,手中的刀枪斧锤挥斩如风,撕裂和践踏过精美的帷幕和布障,填满大部分空间。
然而话音未落,眼看就被一拥而上甲兵,挥动而下刀斧给淹没的巨大床围;刹那间迸发出一声巨响,随着碎裂的人体、甲胃和刀兵、帷幕一起,像是被捅破的巨型气球一般,凭空炸裂、迸溅来了。
而从上方的天窗、间隙处探头曲身,密集放箭攒射的甲兵,也只来得及堪堪射出一轮,就被骤然迎面迸溅而来的血浪如泉,给噼头盖脑的浇淋了一个通透;而顿时就失去了视野和观测能力。
只剩下听力当中,无所不在又此起彼伏的惨叫和惊呼声:随着似有若无的银光穿梭,他们就像是秋风扫落的枯叶一般,从精美凋花的梁柱、壁板和檐角的间隙,哀鸣不绝的纷纷跌坠如雨……
片刻之后,当代的海东公室之主薛世懋,就只能仓皇出逃在外。而在他身后,作为他最为亲信和仰赖的御龙卫,还有不惜重金罗织而来的诸多高绝好手,都失陷在了这座烟火渐起的临海殿中。
此刻他心中已然满是懊悔,却是只恨自己低估了这位,来历不明“老祖”的能耐;又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沉住气,这个被当做弃子却因此自成羽翼的小女儿,继续维持那一点慈孝和温情的和睦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