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这个小小的插曲,也让波利斯从充斥着身心的颓丧中,稍稍的振奋和振作起来一些。至少哪怕他到了这穷途末路的一刻,依旧有这些不离不弃的不下追随,起码他的努力并非毫无意义。
接下来,他就要考虑如何带领着这些部下,重新寻找一个出路和前景。比如抛弃这身过于显眼的军装,化妆成首都大区内常见的流亡人群,伺机重新回到塞纳城附近,然后想办法联系上大导师。
至少波利斯坚信一件事情,相对那位难免以身殉国的约翰王陛下;这位身份古老而来历神秘,曾在幕后参与和操纵多起王国大事的大导师,是绝对不会轻易因此失去性命,或是发生其他意外状况。
这样,他也许还可以设法逃往王国北方边疆,在那些王国附庸的大小尼德兰诸侯中,以雇佣兵的名义和这些部下为基础,寻找机会重新拉起一支队伍来。然而紧接着,他的表情又再度黯淡下去。
因为波利斯想起了至今未能取得联系的娜娜,想起了还留在首都的约瑟芙,以及那些给他带来种种新奇感官的王廷贵女们,以及那位虽然没有实质关系,却宛如母亲一般能耐心听他倾诉的夫人。
这时候,外间却突然想起了短促的军号声,将波利斯从短暂的缅怀中惊醒过来;他不由的伸手握向军刀,却只摸到了空荡荡的皮套。而在场本该起身迎战的士兵们,也依旧无动于衷的留在原地。
刹那间,波利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他豁然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卫队副连长康布罗纳。哪怕全身沾满污泥和血垢,也依旧保留着小胡子干净整齐的康布罗纳,却是对着他露出一个无奈异常的苦笑。
“抱歉了,军团长,被包围在了这里之后,所有的人都已经无法再继续支撑下去了。”“而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证您的人身健康和完好……只要,你走出去了,一切就自然明白了。”
随后,被搀扶着走出这处高架水渠下,看管人房屋废墟的波利斯,就见到了树立在稀疏的林木边缘,那面有些熟悉的白底十字鹰纹战旗;还在在几名重装骑士簇拥当中,那个军装的小个子身影。
“娜……”刹那间,原本还是气血弱弱的波利斯,只觉得全身血液都一下子冲到脑门上;自己这些年所努力和奋斗的一切,仿佛奋都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场,充斥着灰白和惨淡颜色的天大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