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闻言却是一下子哑然和沉默下来,然后难得硬气的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也许需要让陛下您在布鲁塞尔城下,见识一下公国臣民的决心和意志,才会有所改变主意吧……”
“你的决心和志气,很好!”江畋摆摆手道:“就不知道布鲁塞尔的城墙和守军的意志,比起一个傍晚就被攻破的亚眠,或是几天就彻底更换了主人的王都塞纳城,又会更加坚实到哪里去呢?”
然而,当这名油头粉面的使者走出了蓝色大帐之后,却看见了成群结队聚集在远处营地中,与统一蓝色军服王国军迥然不同的人群;从他们大声喧哗的口音,还有穿戴上看就是布拉班特的本地人。
只是他们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身边堆着杂乱无章的武器,只有很少人有身像样点的甲胄;围绕一口烟气滚滚的大锅或是烤架,时不时还有背着大包小包,牵着满载驮马或是驴骡的同伴加入其中。
这一幕让他不由有些愤恨,又有些无奈和齿冷。这些毫无义理和忠诚可言的乡下人,只要有人愿意花足够的钱雇佣他们,就可以毫不犹豫的对着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乡党,乃至父子兄弟间举起刀枪。
而在远处的大路上,还有成群结队的民夫,将收割的麦子和砍伐的木柴,还有整根、整根的树干,流水一般的送到营地中来;又变成了正在修筑成型的高大土垒;一门又一门大炮已经被部署到位。
高大的土垒之间,是烟尘滚滚正在穿梭往来的大批骑兵;在太阳照耀下甲光烁烁的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光从那些挺举的旗枪和矗立的纹章旗上看,怕不是周边尼德兰诸侯及其封臣附庸都来了。
其中甚至不乏,来自三角同盟战败投降的卢森堡和已经灭亡的那慕尔公国,所属贵族和封臣各色家徽。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突然收缩了下,却是看见好几面同属布拉班特公国封臣的徽标和纹章。
那是被城破出逃的布拉班特公爵,抛弃在亚眠的十几家贵族领主之一。片刻之后,这名使者就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到了王国军的主帐当中。只是他已经摘下了假发发套,抹掉了脸上的香膏和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