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冰冻三尺、大雪皑皑的北国严冬,一下子回到了夏夜弥散的草木芬芳,虫鸣依稀;江畋也再度确认了自己,已经回到了大唐的时空当中。只是原本深埋地下的坍塌空穴,却变成了下方的一座城寨。
然而两个不同时空的切换,也让江畋再度感受到,某种无形存在的滞涩和无所不在的潜在压抑。就像是一下子从一个低海拔的富氧区域,来到了另一个高山上的低压低氧区一般;连感知都有所缩水。
下一刻,漂浮在空中的江畋,就听到了箭塔和哨楼上骤然响起的鸣金示警;刹那间整座城寨都像是沸腾起来一般;轰然涌出许多顶盔掼甲、捉刀持枪的身影;高举着火把和风灯人声鼎沸的包抄过来。
而在告警的木制箭塔和哨楼至上,也咻咻有声的攒射出许多弩矢,甚至夹杂着好几根带着锁链的粗大弩枪;刹那间就贯穿了江畋的身影。瞬间就凌空爆裂成齑粉,又化作一圈烈风将聚拢的甲兵吹飞。
就在一片被掀翻、刮倒,堆撞在一起的惊呼闷哼声中;江畋已然凌空虚踏着闪现到,城寨中心的最高建筑上,再度轻轻一挥手;那些箭塔和哨楼上端举弩机,正寻找目标的士兵也纷纷被扯落在地上。
“且住手!”“都停下!”“不得无礼!”“莫要妄动!”这时满地狼藉的营盘内才响起姗姗来迟的喊声:随即有数个身影奔走而至,当众屈膝行礼道:“参见监司。”“拜见贵官。”“上宪安好。”
“何四?慕容武?这又是什么状况?”江畋定睛一看,顿时就认出其中两个熟悉面孔:赫然就是武卫军胜节营都尉刘景长的亲兵,当初在东都时作做临时向导的何四;还有西京里行院的巡事慕容武。
“监司,您总算是回来了。”慕容武有些难以置信,又满怀激动的喊道:“这些日子,可教我度日如年的好等啊!西京本部已经来人探寻过好多次了,最后让属下就地守候,总算是守得您安然归来。”
片刻之后,那些被惊动起来又打翻一地的将士,也相互搀扶起来收拾了营地各自归位。而江畋也被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居中的大型建筑当中去。通过询问在场众人,这才确认自己已离开足足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