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江畋说是要外出,但还是花了一整个白天的时间,探察了东宫南门外到前朝之间的外部环境,以及适宜通行的多条备用路线。一度摸到监门卫和金吾卫的门禁值守房内,查看排班的资序。
甚至还溜到了前朝的中书门下署衙所在,偷偷品尝了专门为宰臣们提供的廊食;随便观摩了片刻当值的两位宰相,萧德昭和张文瓘的日常办公情形。也领教到了这两位宰相的不同处事风格和手段、
初唐的政事堂,并不是一个固定场所和名称;而是随着负责发起堂议的三省首长,中书令或是侍中/大纳言;而在中书省或是门下省某处应需进行的;因此加衔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办公场所也非固定。
尤其是负责监国的太子李弘去了东都之后,留守的两位宰相就轮流在中书省和门下省坐堂;以处理百官署衙内日常运转所产生的庶务巨细,以及一些京畿道周边突发的紧急事态,非联署不出堂贴。
而在江畋的观察下,萧德昭此人外表富态持重,言语得体而令人如沐春风,哪怕是堂后官的末微小吏,也能和声细气的说话;但不管说得再多都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也无法揣摩真正的用心。
而张文瓘就为人冷峻、不苟言笑,说话也是言简意赅;不耐那些繁文缛节和多余客套礼数。因此甫见时,就让人觉得不好相处,尤重尊卑等秩。但在公务上就总是言之有物,自有令人信服的味道;
然而,江畋在看够离开之前,却还意外撞见了被张文瓘招来,私下进行耳提面醒的狄怀英。张文瓘日进刚刚晋为侍中,也就是门下省之长;既要负责审核批驳,中书省草拟的诏书和天子颁下内旨;
还要与其他三高官官,及其以本职加衔“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宰辅,共同坐堂议事;实际上已经无法再兼任原本大理寺卿的职责。但他在大理寺卿的职位上为任多年,自觉职责重大而颇有感情……
因此,他不知何时盯上这位上任才不满两年,就在东宫一系列的革新汰弊举措中,有过大展拳脚的出色表现,也抽丝剥茧的解决了许多陈年宫中弊案,詹事府左丞狄怀英;有意举荐他转任大理寺。
虽然,因为本官位阶所限不能成为正卿,但负责主持实务的权领少卿,还是可以运作一二。但好在狄怀英此人头脑还算清醒,也知道自己于京中的根基所在;最后还是婉拒了这位当朝右相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