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根据树立的牓文通告内容,这次被集中处刑,都是积年下来的罪域重犯;属于历次理狱之后的漏网之鱼。也没有诸如十恶大逆之类,需要将满门老幼妇孺送上斩首台的,全家消消乐式活动。
因此江畋还是破格准许了她,临时起意的这点小小任性;因为他也隐隐有所察觉;似乎在自己意外离开这段时间里,女孩儿的心理上也出了一点的小问题,似乎是对未来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和方向。
而根据郑娘子的担心,在那些案件寻找刺激的过程中;明显暴露出女孩儿令人忧虑的另一面。似乎在失去耳提面醒的巨大心灵空虚之下,对自身的安危或是他人的生命,缺少足够的敬畏和真实感。
所以,若能够亲眼所见生死之间的分野,或是人世间生离死别的情态;并由此产生物伤其类的同理心,未必是一件坏事。而后被压上刑台待决的犯人,也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死气沉沉、呆滞麻木。
就像是被用锁链牵着走的傀儡戏一般,毫无挣扎与反抗的跪押在台中;然后在宣读罪状的同时,拔掉套头的兜布而当众验明正身;干脆利落的一刀斩下,血溅五尺、喷如涌泉,蓬乱首级飞滚而出。
而围观的万千人群,像是刹那间唱响了无数和声的咏叹调一般,发出了抑扬顿挫的轰声如潮;持续回荡了整整十几个呼吸,才随着下一个被拉上来的刑囚,而重归于平静。然后是同样的呼和如潮。
随着一颗又一颗的首级,被寒光烁烁几乎不沾血的雪亮大刀斩下;围观的万千人群也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浸式的大型现场宗教轨仪一般;无论男女老幼都在莫名情绪感染下,变得狂热而期待无比。
就好比在刑台上处决的,不是官府明典正刑而罪大恶极的死囚;而是某只摆上了祭台的羔羊牺牲一般。这种无形的情绪,甚至都影响到了远在数百步外,车内偷偷眺望的女孩儿,专注的目不转睛。
甚至因此几度不由自主的,暂时失去了呼吸能力;直到江畋跳上她的脑袋,用爪子好好揉了揉才回过神来。“这就是统治秩序的一部分啊!任何触犯统治阶级制定的法度底线之人,不免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