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暗流汹涌的水下,每进一步都会牵动许多,蟠根错节的利益关系;他们也许对于身为监国和储君的殿下,一时半会无可奈何;便就只能从这些旁敲侧击的边角处,来展示出力量和存在。”
“毕竟,这次只是烧了外地转运来,用以备战的部分粮秣;死了个把末微小官而已。朝廷还不至于无可弥补和调剂;但要再有下一次,那也许着火的就不是常平仓,而是大内某处楼台殿阁了吧!”
“竟然,还有如此丧心病狂之内情和可能性!”女孩儿又拿起一支篦子,小心的梳理起蓬松的大尾巴来;“难怪,奴奴还是头一遭见到,太子殿下如此的怒形于色。只怕连裴妃她们都被吓到了;”
“这也是好事啊!说明他已经抛弃了过往,越来越有家国天下的自觉了。”江畋轻描淡写的道:“毕竟,光靠仁厚与孝道,面对朝堂上的人心叵测,或是皇权之下的骨肉亲情,都是无济于事的。”
“也许在另一个时空线上的太子,就是因为毕生的理念和幻想受挫,又受到天后一党的严密监视和暗中约束、抑制,四处碰壁而无所事成,志向心气皆不得伸张,最终积累成心病郁郁而亡的吧!”
“这里头的东西,真是好复杂,身为国之储君也实在太辛苦,太过凶险了吧!”女孩儿也苦着脸嘟起嘴儿,然后又耸眉道:“是以这回事发突然之下,太子殿下才专程求请狸奴先生到场观察么?”
“若不是如此,你哪有机会中断课业,随我出来透透气么?”江畋却是窥破了她装模作样的一点小心思,而突然伸爪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弹道:“要不,你就此打道回府,换过你阿母来好了。”
“别别,奴奴最喜欢和狸奴先生出来了。”女孩儿闻言连忙一把扑在案上,做央求和讨好状道:“既能认识许多新事物,还能不断地长见识,还有您给奴奴讲授各种典故、来历,别提多欢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