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意味着,至少是在这一个月内发生的变故;而且如此数目的搬运转送,要不被人发现和怀疑;就得拥有相应的内应,然后利用夜间进行抢运。不对,条件还不够,就算夜里的动静也不小!”
“那么,究竟还有什么遮掩的手段,才能瞒过夜里守桥的府兵和巡丁呢?”女孩儿又习惯性的咬起了手指:“夜间转运的灯火照明,少不了一路上的显眼,难不成,这些人也被收买和串通了么?”
“婉儿,你却是有些陷入思维盲区了。”江畋再度拍了拍她的脑门道:“夜间宵禁巡查更严,就算再长安城外,如此一只明火持杖的输运队伍,想不被城墙和路口哨垒上的军士注意到,也不行。”
“就算能够收买桥头府兵和一路的巡丁;但是,难道连驻守北内(大明宫)崇玄门上的屯门宿卫(禁军),也能够被这点利害关系收买么?若有这种能耐手段,又何须用在盗运河口仓的粮草上?”
“这世上大多数事物背后,都自有其行为逻辑和动机。”江畋看着女孩儿又道:“更何况,你忘记了河口仓的功能和用途了么?就算是最新一批粮草从陆路运来,也不代表就一定要从陆路运走?”
“河口仓,那岂不是还可以转为船运了?”女孩儿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又福至心灵的继续连声道:“既然不能在夜间发运,就只能换成了白日行事;这么说,这是混迹在白日行船输运的灯下黑?”
“如果是有足够身份的内应,为之伪造出纳凭信和提供遮掩,那大有可能令大多数人熟视无睹,或是在不知情之下夹带在,络绎往来不绝的正常行船中,逐步完成了相应的新粮偷运和糟粮掉换?”
“不错,也许这就是最接近事实的一种可能性了。”江畋也顺势踩了踩她的肩膀道:“所以接下来,就是沿着渭水河道两岸进行排查了;毕竟能适合登岸,并转运大宗物资的渡头,也就那几处。”
“大半个月的时间来夹带行船的话,也不能让她们转运出太远;更何况运走的大宗存粮,也不可能露天堆放的,需要提供对应的运输分流和仓储条件。这样,可以排查的范围,就进一步缩小了。”
“当然了,相对被无缘无故的堆藏在外。”江畋又意味深长的道:“我更怀疑,相当部分的存粮,已经通过蚂蚁搬家式的分运,进入了长安城内;成为东西两市,或是各大城坊间的私家仓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