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在燕敬荣的意识崩溃之前,所能够供述出来的大致情形了;但通过江畋之口的转达,也将一个重大的抉择,摆在了太子李弘的面前。须知在他的构想中,李贞同样也是争取对象和潜在盟助。
因为,除去那位纯粹是被构陷的陈王之外,他是在历史上唯一一位起兵反武的李唐宗亲了。且他也是皇族宗亲之中,屈指可数当任过实职的亲民官,历任地方多处,为政经验相当丰富的一位宗室。
为了阻止母后走出,那不可收拾的最后一步,太子李弘这些年在努力搜罗,一切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力量。此刻正在相州当任刺史的越王李贞,无疑就是诸多李唐宗亲中,一面潜在的旗帜和号召力。
但没有想到,这位八王叔的英武贤明人设背后,居然还有如此蝇营狗苟的晦暗一面;这不由令他大失所望之余,也不免有些踌躇不决起来:自己是否还有必要再继续追索下去,还是就此见好就收。
用一个疯掉的监牧使燕敬荣,当然不足以面对来自东都的追责和佶问;但已基本可以解释和交代,当下这些弊情和是非的根源。然后,利用京中普遍担忧大兴牢狱的情绪,努力将其的敉平下去……
这样,虽有损东宫威名和口碑,在二圣方面也有所评价稍减;但至少可以避免被借题发挥,株连更多的无关人等;乃至变成对西京的清算,或是对宗室的打压抑制?然而,他又所有不甘和违和感?
“狸生,孤有意派人,私下见责于王叔如何?”思量再三,满怀心思的太子李弘,对着为他带来这一切真相和内情的黑狸花猫道:“并籍以他的态度和反应,来决定此事的最终善后章程……”
“看来,在越王之事上,殿下有所心软和犹豫了?”江畋毫无波澜的舔爪道:“却不知道,殿下是以什么立场做这件事情呢?以监国和储君的身份,还是皇族晚辈的角色?又考虑过彼此想法么?”
“正因为,孤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故只能厚颜求诸于狸生,横跨数千年历史长河的眼光和见历了。”太子李弘却是重重叹息着,再度起身拜礼道:“还请狸生教我,能够答疑解惑一二也好……”
“那就以殿下的思维方式,代入一下越王可能会有的反应吧!”江畋放下爪子点点头道:“倘若越王对此问心无愧,是会觉得殿下多事呢?还是为此感谢再三,并自行查遗补漏的几率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