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相对于富华而威森严重、等阶分明的伊都(伊斯法罕),梁邦臣更喜欢的是大夏三陪都之一的西平府/报答城(巴格达);因为地处商路枢纽之故,这里的商业气息和市井风味更浓重一些。
也汇聚了更多别处少有的寻欢作乐名目;几乎日日都有新的剧目,在公共剧场和私家会堂、馆苑中开演;也永远不缺少街头表演的各种曲艺杂耍班子、游荡的唱作诗人;乃至风情各异的行院伎馆。
从白如奶膏的可萨奴,到漆黑如炭的昆仑种;从蜜色肌肤的大食遗族,到麦色风韵的安素(埃及)、天竺娇娘;乃至是同样黑发黑眸的大秦女、金发碧眼的西番奴;可谓令人流连忘返、乐不思归。
梁大使早年也难逃其中诱惑,而在种种浪荡和荒唐中过虚耗了身体,甚至因此大病了一场。在智慧宫传承的医道下才调养过来;但也多少留下亏虚的根子;然而他浪子回头多时,家门又出了变故。
当代帝君潜邸出身的首席大相,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朝纲,顺带清理大枢机院和内宗府,供养和支给数量庞大宗室的诸多虚耗和靡费项目;连带他的父亲也受了牵连和波及,不得不去位远避霍山。
因此,当痛改前非的梁邦臣,在行人省的职事初见成效,却得到一个上官转达的暗示;或者说是不容拒绝的两个选择。要么去西天竺的藩属小国当一任邦相;要么就去中土大唐将一位前辈换回来。
但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意味着他被变相的贬斥和流放,也许毕生都再没有回到伊都,回到了大夏疆土的机会了。最终,他选择了万里之外的中土大唐,也遇到那位让他可以安心下来成家的良配。
只是,令人抱憾和惋惜的是,他早年肆意荒唐的影响和代价,导致了子嗣诞生的艰难。在多次落胎之后,才好容易生下洛儿一根独苗;数年后这位李唐宗女出身的夫人,就带着遗愿和不甘离世了。
也让梁邦臣再度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只能主动用各种事务,来麻痹自己的伤痛和失落;甚至忽略了对于女儿的关爱,乃至缺失了应有教养;然而,上元之夜的惊变和意外,却让他恍然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