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该居留其中的康州总管何文轩,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城内发生的事态,以及被人泄露和通知了对方。但他同样逃脱的过于仓促,以至于许多未处理和毁掉的罪证,被官兵相继搜出。
虽然没能获得,直接勾连和驱使妖异的证据;但光凭那些作奸犯科、蓄养亡命,收买官吏和刺探权贵阴私的把柄;就足以将其定罪通缉悬拿。然后这场风波所导致的搜查,很快就扩散到其他产业。
两天之后,得道了岭西方面的鹞书急传;正在处理岭东的“万里沙”余孽,最后一点手尾的副都护杨袭古;也突然带着亲骑卫士返回疏勒镇。并且包围和控制了,遵义公一族及陪臣聚居的大争谷。
而在大争谷深处的山顶大池边上,当代遵义公及亲族居住的天湖庄;在短促而激烈的抵抗之后,还是被撞开了一道道,华丽或繁复、精美的包铁、覆铜大门;最终簇拥全副批挂的杨袭古踏入其中。
在名为奕星阁的,天湖庄最高建筑顶层;戎装在身的杨袭古,也见到了灰发美髯、玄服玉冠,端坐在一张云床上,显得气定神闲的当代遵义公康承义;杨袭古不由挑眉质问道:“为什么,你要?”
“杨都帅,没有为什么。”康承义轻描淡写的打断道:“你既然发兵上门,吾家的儿郎,又岂有束手待毙之理?”“至于其他罪名,余委实不敢当,还请杨帅及时上秉朝堂,唯愿有司秉公处置。”
“康公府,你以为仰仗宗藩法度,就能肆无忌惮了?”然而,如此绵里藏针的对抗之态,却让杨袭古不怒反笑:“朝廷这些年新颁下的法度,只怕你还前所未闻吧?宗藩法度,也不再万能如一。”
“既然如此,还请杨帅将余家,押赴东土两京,听凭朝堂发落好了。”然而,康承义闭上眼睛,不为所动的说道:“我倒是想问一句,杨帅是多久,没有接到来自枢密院,或是参事府内的提醒?”
“你的那些军中故旧,昔日的恩师;又有多久没有给你传递消息了?杨帅终究是在这远离中枢的边地,岁月蹉跎的太久了;都忘却了世人追逐加官进爵的本色;也不晓得如今朝堂的动向和变化。”
“原来,这就是你的凭仗,但也无所谓了,反正你在我手中不是?”听到这句话,杨袭古的表情突然有些微妙,随即又无所谓的道:“按照宗藩法度,固不能伤你性命,但也没说不能加以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