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罢,那利剑瞬间停在了她鼻尖位置。
吴理皱眉看向那白衣少女:“怎么停了?”
那白衣少女回头看他,眼睛亮闪闪的:“有钱。”
“她骗你的。”
“哦......”
眼看再次提剑,那女公子立刻喊道:“没骗人,我真没骗人!钱在梁国都城建康,去了就能拿!”
“且慢!”
这一次,是吴理喊停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沙漏,倒置过来,弯腰放在地上。
“说说,钱在梁国哪儿?有多少钱?怎么拿?沙漏漏完还没说清楚,死。”
那女公子刚刚被死亡危机笼罩,此刻留得性命,哭得止不住声来。
吴理一皱眉:“哭?哭也算时间!”
哭声戛然而止。
她抹抹眼泪,哽咽道:“我乃皇子伴读,得赐国姓独孤,单名陌,此次乃是陪同皇子去梁国与公主和亲。”
吴理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地上的三具尸体,表情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
“......哪个是皇子?”
“皇子...皇子已经死了!”独孤陌哭声又起,边抹泪边道,“楚天狂叛乱,我等车队被屠杀殆尽,皇子也死于乱军,我等回朝亦会问斩,因此不得已只得继续南行......”
楚天狂......
吴理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即便是他这样落草为寇的山野草民也知晓这位上柱国之名。
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假黄钺,开府仪同三司,都督中外诸军事,上柱国,封河南王,天榜第三十六位。
这样的人竟是反了?还杀了皇子?
吴理面上不动声色,开口道:“你一个盛国的皇子伴读,说什么在梁国有钱...还在骗我?”
她呜咽道:“我真没骗你,梁国给那位公主准备有极为丰厚的陪嫁,你在这杀人越货一辈子也赚不到!”
“还在骗?皇子都死了!南枝,杀了她。”
“没骗,我真没骗你!我去和亲,我代皇子去!”
“停。”
吴理再一次叫停白衣少女。
他走到独孤陌面前,弯腰蹲身,看着她那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可怜模样,问道:“你一个伴读敢冒充皇子?”
独孤陌强忍着泪,可怜道:“南国没人知道北国皇子长什么样,车队钱财皆已遗失,但我身上带有证明皇子身份的玉环。”
“所以你们没钱还开高价雇佣我?原来一早便打算卸磨杀驴,那你更该死了。”
“到了建康娶了公主就有钱!”
“所以我低声下气这么多天之后还得伺候你到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