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咕一时语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人说在神殿中是最不需要讲道理的地方,因为神谕就是法令不容辩驳,但同时,在神灵的目光注视下,这里也是最需要讲道理的地方,得恭敬小心,每一句话都要表达对神灵的信仰与尊重。
亚里士多德见众人一脸疑惑的样子,笑了笑,抬起手指着萧咕又说道:“世人都有生死,这是神的意志,是大前提。显而易见,他是人,这是小前提。所以他会死,这是结论。大家难道听不懂吗?”
然后他又指着阿蒙说道:“只有得到了守护神的恩准与赐福,才能学会你们所说的技艺,这是神谕,是大前提。显而易见,这个孩子学会了技艺,这是小前提。所以他已经得到了守护神的恩准与赐福,这是结论,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大家明白了吗?”
这么一类比解释,就很容易听懂了,很多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纷纷点头。也有人心中更加疑惑,总觉得亚里士多德这番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萧咕的脸渐渐涨成了猪肝色,而达斯提镇长的表情有点滑稽,似乎很想笑却又强忍住没有笑出来。
“可是他没有经历过神灵恩准与赐福的仪式,是违反规定的!”萧咕终于不甘的大声喊了出来,声音中却有一丝底气不足的虚弱感。
“不,阿蒙接受了穆芸女神的恩准与赐福,被女神厌弃与警告的人,恰恰是本镇的祭司,萧咕大人您!……这一点,我可以证明。”随着说话声,老疯子尼采拿着一根手杖在身前挥动,分开人群走到了前面。
老疯子年纪很大了,的头发胡子都是灰白色乱糟糟的,走路也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却不是虚弱的感觉,而是像一个孩子般在学步。他的手杖是黑褐色的,带着金色的杂乱条纹,并不是拄在地上支撑身体,而是拿在手中乱挥。
尼采与亚里士多德擦肩而过,还回头看了这位年轻的贤者一眼,似有敬佩、审视、拷问的复杂神色,然后他转身站到了萧咕面前,与阿蒙并肩而立,用手杖虚点着说道:“三年前,我在梦中得到穆芸女神的谕示,赐福予阿蒙,恩准他学习都克镇历代相传的矿工技艺,这孩子的技艺不是他父亲教的,是我教的。”
萧咕后退了一步反问道:“怎样能证明?”
老疯子笑了,用手杖指着萧咕的鼻尖道:“祭司大人,是什么蒙蔽了你的灵魂?请在女神面前祷告忏悔吧,因为神已经证明!你没听见这位先生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