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儿,只怕还要跟马大人、杨公公打个招呼才是。”
郑泌昌露出微笑,颔首道:
“老沈,跟你说话,就是省心,放心吧,马宁远已经在来的路上。
杨公公知道的比咱们还早,新安江河道监管是他义子,他老人家现在正在那里安排。
老何还有些事,办完了就过来。”
沈一石是绝顶聪明之人,一听郑泌昌等人已提前通气,就知道,今天这一局,其实是专为马宁远所设,微微颔首。
他又抬起头,看向立在郑泌昌身后,正在神游天外那三人,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郑大人,敢问这三位是……”
这三人,一个是头裹布条,肩系披风的老人,一个是满胡子拉碴,瞧着朴实的中年人,一个是腰间佩剑,满身锐气的斗笠女子。
郑泌昌没有提这三人的出身,只是着重表明了他们的作用。
“这是小阁老安排的高手,要成事儿,就靠着这三位呢。”
说完,郑泌昌又转过头,朝着门外,皱眉道:
“老马怎么还没来,我来之前就找人招呼他了,现在也该到了吧。”
“什么事儿这么火急火燎的,我的郑大人?”
说曹操曹操到,郑泌昌话音未落,马宁远的大嗓门已在门外响起,接着一步迈过槛,进了客厅。
郑泌昌一笑,沈一石迎过去,一边把马宁远往椅子旁带,一边压低声音跟他说了一阵。
马宁远落座后,已是一脸惊恐,还不时抬头,望向郑泌昌身后那三人,欲言又止,怔怔出神。
郑泌昌又端起茶,眉目低垂,不着痕迹地瞥了眼马宁远,心中转动着念头。
若他真个不愿意,只怕……
他转过头,跟那三位黑石高手眼神交流了一番,才又把目光投向马宁远,这便是要逼马宁远表态的意思了。
马宁远看出郑泌昌的意思,瓮声瓮气地开口:“我不明白,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着部堂大人?”
郑泌昌放下茶碗,眯起眼,悠悠道:“这不是我和何茂才的主意,是阁老、小阁老的意思。”
马宁远从这话中听出了郑泌昌的潜台词,失声惊呼:“阁老、小阁老不信任部堂了……”
郑泌昌没说话,沈一石却适时上前,温声解释:
“阁老他们瞒着胡部堂,也是为了保护他。你也知道胡部堂的性子,要是叫他知道了,指不定做出些什么事来。”
郑泌昌察觉马宁远的挣扎,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趁热打铁,恳切而言:
“改稻为桑毕竟是国策,因此不能实行,碍了大事,等圣上知道了,第一个问罪的就是胡部堂。”
听到这话,马宁远也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