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背伤难忍,饥肠辘辘,湿发上滴下的水又让她冷得发抖,她抬头,看向面目慈宁的观音。
嘲讽苦笑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您庇护的鹤家,个个都吃人不吐骨头。”
“还是说只要谁把您供奉得好,您就保佑谁?”
她坐在自己小腿肚上,摆正身姿,对观音磕了一个头。
“我没钱没背景,修不了这么好的佛堂供奉您,只有给您磕头了,这样行吗?”
刚直起腰,又埋下头磕了一个,“就换您一个保佑,保佑他平平安安的,我愿意当那个渡劫人。”
磕第三个,“您不是慈悲为怀吗?也分点慈悲心照顾照顾我们普通人呀,凭什么这些有钱人作恶多端就能逃脱惩罚,我们被陷害、被污蔑、被诋毁,连想自证清白都走投无路?”
“我知道世间多有不公,可总不能所有的不公都发生在弱势一方吧?您倒是也显显灵让我看一回善恶有报,天道轮回啊。”
唐琬抬起泛红的额头突然哑然失笑,在失控的笑声中泪流满面。
笑自己愚蠢,居然面对一个塑像开始神神叨叨起来。
笑自己无助,她不过是想找寻真相,又不是害人,为什么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
又笑自己天真,居然会对那个人产生虚无缥缈的幻想。
哭完后唐琬已是精疲力尽。
她听见背后响起开门的声音,一定又是那两个小厮来监督她。
可她真的好累,哪怕能让她睡上一分钟……。
唐琬的头似有千斤重,晃悠两下,仰面就朝地上栽下去。
一只宽厚的大掌在半空中稳稳接住她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