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虞、郦嵩在西市溜达半响,买了几件得体的外袍,以及笔墨、竹简、削刀等日常学习用品,这才返回东市。
在返回东市途中,忽闻前方声音嘈杂,伴有争吵之声响起。
郦嵩当即凑上前去,本不欲看热闹的张虞也唯有跟从。
透过嘈杂的人群,可见一名锦衣玉袍的青年,左右簇拥着四名壮汉,用手指着倒在地上,口吐红血的大黑狗,神情狰狞:“竖子狂徒好大胆,竟敢当街行凶害我狗儿性命。”
少年怒目而视,说道:“纵狗伤人,依照汉律,可当即处死。你家黑狗当街险些伤人,我为何不能杀之?”
“哼!”
“哼!伤人?”
白面青年冷笑几下,对周围看热闹的市人,问道:“可有人看见我纵狗伤人吗?”
“这~”
周围人面面相觑,似乎畏惧青年权势,纷纷不语。
少年转头看向身后战战栗栗的妇人,希望其开口为自己说话。然而后者却低头不敢言语,似乎非常畏惧白面青年的。
“此人是何身份,竟如此张狂?”郦嵩询问身侧商贾道。
“有所不知,此人乃祁县温氏子,因父祖为高官之故,胡作非为,纵狗害人,怨者不少,但却无人敢告官。”商贾说道。
听着商贾的低声解说,张虞算是看明白了。
温氏子名劭,借助温氏的名声,从小胡作非为,属于是典型的官二代。
今到东市买东西,因遛狗不牵绳,黑狗差点咬伤妇人。卖马的少年路见不平,一脚踹死黑狗,遂引发了这场冲突。
见无人敢答话,温劭得意大笑几声,说道:“也罢,见你年纪尚轻不予计较,黑狗值三千钱,今用你手上的黑马来赔便好。”
显然温劭看上了少年矫健的黑马,欲直接敲诈购买。
“休想!”
少年神情恼怒,说道:“故放家犬而杀伤人者,依法从赎罪。按律而言,有罪则是你,我安有罪过?”
“且黑狗不过百余钱,安能值三千钱。我马值六千钱,岂能贱卖于你?”
说着话,少年望着嘈杂但又冰冷的人群,愈发感到无助。
“呵呵!”
温劭轻蔑而笑,说道:“在太原,我的狗值三千钱!你的马就值三千钱,卖不到六千钱的价位!”
少年转头欲劝说妇人为自己说话,却不料妇人却是胆怯而逃,生怕这件事连累到她。
见此一幕,少年呆楞当场,他没想到帮人会把他帮进去。
商贾叹了口气,说道:“这少年可怜,救得别人,但却难救自己,世态炎凉!”
“济安!”
郦嵩看向张虞,低声说道:“少年仗义相助,却沦落至此,要不帮帮他!”
张虞挑了挑眉,说道:“伯嵩不怕得罪温劭?”
郦嵩眨了眨眼睛,说道:“你我乃云中郡人,家乡远在塞外。且你我随长文公习读,将为王氏门人,何惧区区膏粱子弟!”
顿了顿,又说道:“此子虽说年幼,但性情仗义,为人豪迈。济安如能为其解围,当能得此人恩情。”
张虞斟酌利弊,说道:“让二叔带人过来,我为此子解围!”
“好!”
同时,温劭见少年不交马,准备示意左右上前。少年挡在马前,摆出架子,欲保卫自己的财产。
“且慢!”
“此马矫健高大,乃少有之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