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首发
夜阑人静,月出星隐。
瑶光殿的廊庑外,值夜的采月难掩激动,只恨不得将偏房里的采雁摇醒,共享喜讯。
只是当殿内再次响起那压抑着的呜咽,采月心头的激动也变成担忧。
有意凑到门边听一听,余光瞥见福庆揣着手看来,立马讪讪直起腰:“这……怎的还没叫水?不然公公催一催?”
福庆哎哟一声:“采月姑娘这说的什么话,主子们在里头办正事,咱们做奴才的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催啊。”
采月道:“可这都丑时了……”
太子殿下戌时来的瑶光殿,一晃眼已经过去三个时辰。
那可是整整三个时辰啊。
她耳听得自家小娘子的啜泣落了又起,起了又落,算上现下这回,已是第三回?
采月虽是在室女,却也知晓女子初次会疼,娘子自小娇养着,一身细皮嫩肉稍微用些力都会摁出个红印子,而今第一夜,却遇上个不知怜香惜玉的郎君,这么晚了竟还在折腾!
“采月姑娘且宽心,殿下虽瞧着面冷,却不是那等粗鲁莽汉。”
福庆安抚着:“咱家知晓你心疼太子妃,但你也往好处想想,太子与太子妃鱼水和谐,可是夫妇恩爱的好事呢。”
采月干笑两声:“是,公公说的是。”
再听殿内那隐隐约约的动静,也只盼着太子能温柔些。
又过了半个时辰,殿内终于传来唤水声。
采月松口气,忙不迭招呼宫人抬热水。
本以为还能看一眼自家娘子的情况,屏风后却传来太子倦懒沉哑的嗓音:“都退下。”
宫人们垂着脑袋,纷纷退下。
采月出门前偷瞄了眼,只瞧见屏风上透着两道影儿。
太子似是抱着自家娘子,衣衫凌乱堆在腰间。
娘子那头长发如云逶逶垂下,牡丹锦屏后隐约露出一截如酥白腻的肩膀,莹润盈盈……
嗐,莫说气血方刚的太子殿下了,便是她这女子瞧着都脸红呢。
-
翌日直到中午,明婳才昏昏转醒。
她下意识想翻个身,浑身却好似被磨盘碾过,无一寸不透着酸疼,喉中也闷哼一声。
外头守着的采雁听到动静,忙不迭上前:“主子,您醒了?”
明婳揉着惺忪睡眼,看着透入帐子里的明光,恍惚了一瞬。
“现下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是午时了。”采雁道,“您可要起身?”
“午时了!”
明婳惊坐起,身上酸疼又叫她倒吸一口凉气。
采雁紧张道:“主子您怎么了?”
“没,我没事。”
明婳蹙眉,低头一看,霎时小脸通红。
她虽穿着兜衣和亵裤,然而其余露在外头的肌肤,零星散落着深深浅浅的绯色。
昨夜到最后只觉着意识涣散,精疲力竭,未曾想竟留了这么多的痕迹……
坏哥哥。
她暗暗咕哝,但想到昨夜的亲密交融,又忍不住将脸埋进衾被里,吃吃笑出声。
帘外的采雁听得这偷笑声,疑惑:“主子?”
明婳掀开幔帐一角,探出个脑袋,一双明眸朝采雁狡黠地眨了眨:“采雁,昨晚我和太子哥哥做真夫妻啦。”
采雁弯起眼角:“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今儿个一早采月便和奴婢说了。”
明婳微诧:“她怎会知道?”
采雁:“昨日是她值夜,一直在外头守着呢。”
明婳原以为昨夜圆房是件只有她和太子知晓的秘密,不曾想已然成了东宫众人皆知的事。
那她昨夜还强撑着力气,求他不要让宫人入内伺候洗漱,岂非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
“哎呀。”明婳抬手捂脸:“这么多人知道了,我还怎么出门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