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盯着鞋面。
“哦,我要睡了。”
宴几安留下“晚安”二字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压根没给南扶光反驳他现在才是傍晚晚哪门子安的机会。
……
“晚安”都说过了那自然是要洗洗睡的。
南扶光顶着浆糊似的脑子还不忘记跟吾穷的承诺,掏出一副皱皱巴巴的“梦醒了我才发财”挂在床角。
轻盈悦耳的风铃声随着晚风吹拂入耳。
当晚,南扶光果然做梦。
……
和鹿桑梦到些小情小爱梦醒后能泪流满面不同,南扶光在梦里也不得安生。
是第一视角。
——她好像快要被气死了。
胸口像是不净海上那种大型翼舟的风帆,呼哧呼哧发出不堪负重的喘,心脏跳得欢简直要从嘴里吐出来,她步伐很快一边往前冲,一边跟身边的什么人在争吵——
“他什么时候才能乖乖的不发疯!你猜人长嘴是为了什么,我猜是为了行动之前通知别人!”
她身边原本跟着一个人的——但是大概是一边陪她搞竞走一边讲话太累了,他“嗖”地一下变成了一只浑身五颜六色、造型很复杂的的鸟,那鸟拍打着翅膀飞到了她的肩膀上:“吵死了!他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这样尖叫个没完没了才不告诉你的!”
南扶光一指天上:“有这个吵吗!你这走狗!你根本没有脑子!他把你毛拔了塞进罐子里做成白切鸡你也会鼓掌说好的!”
在南扶光手指的方向,有凤凰泣唳悲鸣,仙兽展开赤红羽翼盘旋于头顶,久久不肯离去……
夕阳如血,染红了苍穹万里层云。
站在南扶光肩膀上的彩鸟拍了拍翅膀,闭上了它的鸟嘴。
此时一人一鸟来到一帐篷跟前,帐篷前还守着两名士兵打扮的人,见了南扶光他们均是一脸盔甲都遮挡不住的惊恐——
一个人健步上前,刚想阻拦就被南扶光一把薅到旁边,“起开!”
暴躁的怒喝中,她以几乎要把帐篷门帘撕下来的力道掀起它,一边抬脚往里走:“等着,我早晚要捣鼓个黏在身上就会唱着歌把心里琢磨的阴暗思想全部喊出来的好东西!”
“——我还以为你知道,你那些邪恶小发明对我没用。”
淡定的男音低沉磁性传入耳朵,带着漫不经心、十分讨揍的慵懒。
南扶光脚下猛地刹车,力道太大以至于蹲在她肩膀上的彩鸟骂骂咧咧地拼命扑打翅膀才没一头栽地上——
肩上一沉,巨大彩鸟借力飞起,像是见着亲爹似的飞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