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场上空无一人?难道已经结束了?
但如果结束了,前台肯定会告诉她的。
时云舒心生疑惑,脚步迟疑地踩着地毯向前走去。
她今日穿了一条水蓝色修身长裙,提着裙摆走上楼梯。
“来了?”
还没站稳,就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淡漠中透着嘲讽:“你再晚来几分钟,离婚手续都办好了。”
时云舒循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白石柱后站着一个男人。
他微微仰起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和挺直的鼻梁骨。微垂的睫毛纤长浓密,隐约能看到打在脸颊一边的阴影。
场上光影重叠,琉璃璀璨,却只有江淮景一人。
他背对着她,淡黄色的灯光落在挽着衣袖的白衬衫上,在他周身镀了一层光晕,刹那间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
恍若许多年前的清晨,朝阳也是那样围绕着他。
小少爷一脸不耐烦,却还是乖乖地倚在墙边等她一起上学。
读书时,世家少爷向来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所经之处身后总有众多追随者,就连沿循多年的校规都会为他一个人而更改。
回忆像浪潮一样扑面而来,时云舒不由自主上前几步,这才注意到江淮景脚边安静躺着一束手捧花,好似它的主人一般被遗弃。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从不会低头,也不需要向谁低头。
一如此时,他依然骄傲地仰着头。
可不知怎么,明明前方灯光绚丽,身后花团锦簇,她却觉得,他的身影中透着一种无声的孤寂与漫长等待的无奈,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孤独而无助。
心尖蓦地传来一阵刺痛,将她唤醒。
可这些又与她何干。
收起繁杂的思绪,她稳了稳心神,解释道:“刚才走错婚礼了,耽误了点时间。”
闻言,江淮景略颔首,似乎是听进去了,拖着腔调赞赏了句:“时小姐的本事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猝不及防被夸,时云舒莫名:“嗯?”
男人偏头,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薄唇翕动:
“今天洲岛酒店总共两场婚礼,你还能找到对的。”
“......”
时云舒被他一噎,下意识想反驳是酒侍小哥误导了她,但又懒得跟他在此事上辩驳。
便问:“新娘呢?”
江淮景懒散地倚靠在柱旁,漆黑的眸子倒映着烨烨星辉,似是比从前稳重内敛了许多。
只是口中说出的话还是一如既往桀骜不驯,没个正形:
“新娘跑了,要不你来应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