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旋流直下,挡都挡不住。
张嬷嬷见状也在一旁偷偷的摸着眼泪,留几个丫鬟一脸懵傻,不知所措的立在那里。
“姑娘,这信是今日一早送进来的,我一直握在手心里,就等着姑娘回来呢。”
听到声音沈德宁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胡乱的摸了一把脸上的交错纵横的泪水,禀退了众人,独自一人入了卧房,小心翼翼的将那封包裹完好的信拆开。
入眼是字迹俊逸、笔骨丰朗的笔墨,还隐隐带着墨汁的香气。
那是二舅舅的字,她认得。
外祖曾经说过,二舅舅的字颇有大家的风范,是张家几个后辈里最好的了。
想来肯定是三舅舅觉得自己的字太丑,拿不出手,这才让二舅舅代的笔。
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稳了稳心神,将滴落在手上的泪水擦干。
然后泪眼模糊的,一字一字的往下看着。
侄女儿沈氏德宁亲启:
宁儿,汾阳老家的茶花树开了。你外祖一直惦念着你幼时最喜那大朵大朵的山茶,吵嚷着让人采摘了来做成干花,藏在他的书房里。说是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放在你的被褥里,这样你能睡得安稳些。
过些日子,你的大表哥要上金陵城,你外祖闹着要同他一起去看你,被我们拦了下来了。
如今老爷子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受不住车马劳顿了,你不要怪舅舅们。
等下次有机会,舅舅定亲上金陵接你回汾阳与你外祖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