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有宫人手中端着燃烧着草药的炭盆在四处熏着,白烟袅袅升起,苍术与艾叶的清苦味充斥鼻腔。
沈则言与商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萧令宜见状便挥退宫人。
商景一溜烟地跑到萧令宜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此时萧令宜已有近五个月的身孕了,腹部能清晰地摸到隆起。
不过仰仗束腹与宽大渐厚的华服遮,尚能遮掩过去。
商景摸了两下,很快收回了手。
他抬起头,尚未褪尽稚气的脸上满是严肃,“母后,您真的仍要举行祭天仪式吗?”
萧令宜捏了捏他的手,柔声道,“是,这的确是个安抚民心的方法。”
一旁的沈则言耐不住开口,“太后明鉴,肃王心怀鬼胎,此事必然是个阴谋啊。”
“哀家知道。”萧令宜眼尾撩起,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
“那样一顶黑锅已然扣到哀家头上了,哀家若不出宫举行祭天仪式,反而躲在宫中,便更显得贪生怕死,流言发酵,肃王便可顺应民心,起兵造反,说不定此刻东境军队都已整装待发了。”
沈则言一时语塞。
他抬起头,仔细地看上座的女人。
萧令宜脊背微弯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青葱般的指尖轻敲出闷沉声响,另一只手随意地整理着商景耳边的发丝。
那是个一派轻松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