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言承认得很爽快,“的确是下官杜撰的,但也是照着太后的未尽之言杜撰的,如此岂能算杜撰?”
祁鹤安又不说话了。
“若非如此,下官一介文官怎会来这里做监军呢?太后娘娘派下官来,便是为了侯爷无人掣肘,可以大展身手,下官会无条件支持王爷的任何决策。”沈则言温声道。
祁鹤安一时沉默。
这样的支持,可比千万句关怀的话分量要重得多,他比沈则言要更清楚。
半晌,他套上靴子起身出了营帐。
沈则言摇摇头,也并不欲多说。
旁人情感,点到即可。
那边祁鹤安趁着夜色上了城墙。
他半分困意也没有,甚至被清凉的夜风拂面,十分清醒。
今夜月朗星稀,视野良好。
远远望去,能看见远处东境军的驻扎地,密密麻麻的营帐像一个个起伏的黑影,一眼望不到尽头。
萧令宜给他这样的信任,这是好事。
可祁鹤安却有些隐秘的担忧,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谁也不敢说打包票,他怕他会辜负这份信任。
……
如祁鹤安所料,东境军沉寂了一天一夜后,后方的辎重终于运送到了。
比之前更猛烈的攻势再次展开。
第一天,冲车顶着城墙上的箭雨猛烈地撞在城门上,城门震颤,后方堵门的士兵被震倒一片。
第二天,四城守备军出城与东境军短兵相接,战损八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