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又他想到那人最后的话,迟疑地抬起头。
这一眼,他便错愕地愣在原地。
只见眼前永远可望不可即的光亮不知何时化为了一个人。
那人的一切都笼罩在耀眼的白下,模模糊糊,唯有面容很清晰,正浅笑着看他,不知看了多久。
“萧……”
他喊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东西挤进他的脑海中。
于是他想起了一切。
他是祁鹤安,那个一直让他不要停的人是他自己,让他抬头看的人是他自己,一切都是他自己。
而他为何会在这儿,也恍惚明白了。
“跟我走吧。”那人俯身,朝他伸出一截被白光包裹的手。
祁鹤安没有迟疑,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
亮到刺眼的白光一瞬间将他与周身黑暗尽数吞没。
“鹤安,你怎么了?!”
祁鹤安蓦地睁开眼,喘着粗气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素净的脸,与梦中别无二致,正焦急地擦拭着他额头。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祁鹤安猛地伸手将她紧紧拥住。
“萧……令宜。”
似呢喃,又似喟叹,叫人听不真切。
萧令宜半跪在床榻上,上半身低下,被后背上的手紧紧摁住。
她愣了一秒,才蓦地扔掉手中的手帕,环住身下人的脖颈。
“你终于醒了……”
祁鹤安颈间几乎是迅速被打湿,他刚想抬手安抚萧令宜,她却又忽然抬起了头。
萧令宜满脸泪痕,紧张地问,“你还记得我吗?”
她还没忘记太医曾跟她说过的话,倘若不记得了,她想了好多方法……
祁鹤安:“……?”
他诧异了片刻,才发现萧令宜不似与他玩笑。
“我怎么会忘了你。”祁鹤安坐起身,伸手替她擦去悬在下巴的泪滴,“是你带我回来的。”
如果没有萧令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会迷失在那个黑暗地方,再也醒不过来。
萧令宜得到安心的答复,眼泪反而更汹涌。
她俯身紧紧拥住祁鹤安的脖子,宣泄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