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读的同一所高中,而且还是一个班,没有陈薇奇这层关系,易思龄和周霁驰也是好朋友。
陈薇奇分手的消息一出,易思龄又惊又急,打了一圈电话,可惜两位当事人都不接,不过周霁驰妥帖很多,给她发来一句:
陈薇奇淡淡地瞥向窗外,天光刺目,她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收缩,“你很吵,mia。”
易思龄被陈薇奇骂吵,气得脸都红了,还委屈。她也是众星捧月的公主,社交场上骄纵妄为,谁敢说她一句吵?
“我爱管你这些闲事,若不是驰仔是我朋友,我问都懒得问!”
这一句声音很大,周围好些宾客都听见了,纷纷投来目光。易思龄的几个小姐妹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港岛富豪多如牛毛,能站上财富顶峰的家族却屈指可数——庄易陈郑陆,被称为五大家族,影响力覆盖方方面面,全盛时期几乎能左右整个港岛的经济。
陈薇奇和易思龄家世旗鼓相当,是港岛最耀眼的两颗明珠,加上两人又明争暗斗,互看不爽,一些豪门千金围绕两人隐隐形成了两派。
“tanya,今天可是mia的主场,你不低调点就算了,还来惹她,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就算是因为某些原因不高兴……也别把火气撒到mia身上啊。”
陈薇奇没工夫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头花耍嘴皮子,很跌份,淡淡地瞥了一眼易思龄,眼神警告她把这些小跟班管管。
易思龄委屈地咬了下唇,她又没欺负她,刚要说什么,又有一道娇婉温柔的声音响起,“易小姐,我替我姐赔个不是。她最近心情不好,说话是有些气性,您别介意。”
陈薇奇蹙了眉心,冷淡地望向声音的主人。
陈心棠为了参加今日易思龄的酒会,穿的礼服配的首饰都是对方在社交媒体上po过的品牌,投其所好。她大方地看着陈薇奇,微笑说:“tanya,你心情不好也不能对易姐姐发火吧。”
陈薇奇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陈心棠,据她所知,易思龄和陈心棠并不熟。
陈心棠当然知道自己和易思龄不熟,但不熟也不妨碍什么,只要易思龄喜欢别人夸她哄她捧她。她走到易思龄身边,很亲昵地挽住对方的手,夸赞道:“易姐姐,你手上的戒指真漂亮,什么牌子的啊。”
易思龄讨厌被人乱碰,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出来。
陈薇奇看见这这一幕,轻笑了声,漫不经心地说:“若是我没记错,我妹妹应该在圣德中学上国文课。emily,你都一口一个易姐姐了,不如问问易思龄还缺不缺妹妹,反正她妹妹那么多,多你一个也不多,你换了易姓跟她回浅水湾去啊。”
“你发什么神经啊,陈薇奇。”易思龄很不高兴这话。她妹妹是多,但又不代表谁都能当她妹妹。
陈心棠脸上顿时挂不住,拨了下头发,但她打定了主意要巴结易思龄。
陈心棠能参加今天的酒会颇费了一番周折,托关系进了一次易思龄举办的沙龙,才拿到了邀请函。她听说易家有意要和郑家联姻,一旦易思龄嫁入郑家,那必定是未来郑家的当家夫人,她只要把易思龄哄好,她日后在郑家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陈家她已经不指望了,陈北檀手底下她讨不到好,爹地还妄想一碗水端平,可怎么能端平?她只希望能在夫家那边得脸。
易思龄和陈薇奇关系不好是公认的,讨好易思龄肯定要踩陈薇奇。陈心棠本来就讨厌这个压了她很多年的同父异母的“姐姐”。
陈心棠悻悻地笑了下,“易小姐,您别听tanya胡说,她最近心思都在庄公子身上,所以啊,难免顾此失彼。您别跟她计较。”
话一出,陈薇奇的脸色当即冷郁下来,周围几个女孩面面相觑,像是听到了什么爆炸新闻。
易思龄:“庄公子?哪个庄?庄少衍?不对不对,庄少衍有老婆了…是庄少洲?”
庄少衍是庄家大少爷,只不过无心家业,目前在港大任职。
陈心棠笑容微妙:“当然是庄二公子。不过我听说这位是出名的挑剔,姐姐,这桩婚事还得你多哄哄庄公子呢,就怕到时候…”她戛然而止。
易思龄觉得很搞笑,也很荒谬,她看向陈薇奇,质问:“你最近不理我就是忙着哄男人?庄少洲?你——!你居然哄他?你想和他结婚?”
陈薇奇口吻冷漠:“陈心棠从来狗嘴吐不出象牙,她的话你也信?我花心思哄你都不会哄男人,我又没疯。”
易思龄张了张唇瓣,觉得这话好奇怪。
立刻就有女人接茬,语气不无看笑话的成分,当然,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妒意,“tanya,难怪你最近不和我们聚会,原来是忙大事。真是羡慕不来的福气,庄少可是圈里公认的好男人,喜欢他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也是哦,一个男明星,哪里有庄家太子爷分量重呢。”
陈薇奇心底窜起躁意,眸色森寒地扫了女人一眼,一字一顿:“闭嘴。”
女人被扑面而来的强势气场逼得打了个寒颤,一句话生生憋在嘴里。
场面一时很难看,也很静,各种香气却浮躁地在空气中暗涌,像一种白噪音。
美悠的出现很及时,她其实不太想在这个时候挤进去,一群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各个都能碾死她。
可是,电话是庄先生打来的,她不敢不上报。
“大小姐…车钥匙送来了…”美悠踮脚在陈薇奇耳边说,“庄先生亲自送的…”
陈薇奇诧异地看向她,美悠点点头,谨慎地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递过去。
陈薇奇接过,在一群隐秘的目光中把听筒轻轻放到耳边,对方似乎隔着电波感受到她耳廓的热气,一瞬间响起了声音。
低沉的,富有磁性的,迷人的低音炮。
“陈小姐,车钥匙送到了。”
陈薇奇心跳紧了一拍,迅速镇定地问:“你在哪。”
“十七楼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