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大师傅秉持菩萨心肠,为我嫂嫂辟留一处安身之地,刚刚差大人所言查案定论还需些时间,恐怕还得叨扰菩提院一些时间,我刘家愿增添香油,烦劳带路。”
老沙弥客气了几句,应下了,等刘昭钦回去通报他兄长,前者立即对宋微辞道:“此人还算知书达理,也算是人中龙凤了。”
既不多看宋微辞,也进退有度,又有功名在身。
他这话让絮娘不置可否,等去了茶室等老沙弥那边处理完香油之事回来,后者让宋微辞先来挑选喜欢的茶....
茶室很大,有不少隔间,骊山多茶树,也算是茶乡之地,有时候要招待许多品茗的茶客。
听闻还有沿海渡船而来的外国茶商。
春时正是开茶时节,过些时候来的人就多了。
现在人很少,所以大沙弥才让她来。
眼前伫立许多扇立的大架子,上面呈敛了许多沉年茶砖跟茶包。
宋微辞平时喝的茶除了该身份背后主家供给的茶砖,也会喝骊山的。
她在挑,蹁跹走动间,耳边听到絮娘没忍住的提醒:“姑娘,所谓的人中龙凤,举人什么的可算不上。”
宋微辞正拿着一个茶包轻嗅,闻言微顿。
絮娘面带严肃,仿佛还没往下说就用眼神告诉她——那刘家的二公子,真算不得什么绝顶之才。
宋微辞洞若观火,但觉得好玩,将茶包放下,换另一个,一边走一边温和道:“可是,他也算是骊山少见的人物了吧。”
絮娘:“所以只是骊山的一个举人。”
宋微辞:“可是也算是品德不俗,才德兼备,且长得也算斯文吧。”
絮娘:“我的姑娘,这是寻常男人能到您跟前的最低层次了。”
她急了,生怕自家姑娘养在骊山,书是看多了,博览天下事,偏偏对男人接触太少,万一那小举人平白出现,以压过当地那些香客或者徐清刀这些男儿的资质让姑娘以为此人既真是人中龙凤,岂不是笑死人!
什么时候才能告诉姑娘她的身份啊?免得姑娘没有自知。
终究是受累于疗养在小地的坏处了,苦于不能明言。
絮娘忧心忡忡。
那大和尚真当话多!
宋微辞觉得絮娘这般失态着急的样子有违平常,鲜活许多,没忍住这些年安生度日复苏的真正天性,喜于与亲近之人玩闹,于是故意说:“到我跟前又如何,我能瞧见的才是实在的.....”
她本是逗趣,却瞥见眼前的琉璃镜,顿时恍惚,笑意淡了许多,步履间停顿了,本抚过架子沾染上茶香的手指掠顿在琉璃镜上面。
凉凉的。
仿佛一刹回到五年前。
“瞧见就瞧见了,就如这些器物,有好有坏,赏玩即可,可不必看为跟自己同等。”
“就好比这琉璃镜,姑娘你想要,就能有。”
絮娘小声说这大抵就是当年海外茶商买茶时交易品之一的琉璃镜。
她以为宋微辞没见过。
却不知宋微辞见过的可不止琉璃镜。
至高无上的富贵权力,帝国顶级的才子佳人.....
镜中花水中月。
她垂下眼,手指抵着微微清透带花色略显阴影的镜面,才发觉这一块跟当年的不一样,看不到另一侧。
它不透。
但依旧让她心肠痛裂。
“絮娘”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