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魇了?”
“不,就是没睡好,吵到你了么?”
絮娘忙说没有,打来温水给宋微辞擦拭,后者过了好一会才平定心情,看到外面天色已经见白,问了时辰。
“天快亮了....絮娘,你知道曹岫白吗?”
絮娘一怔,有些疑惑:“自是知道的,此人名声冠绝帝国,号称帝国天狼,刚打完边疆南都一战,大获全胜,那草原大汗都被他斩了脑袋,可是厉害了。”
“姑娘您久在山中,也知道?”
宋微辞道:“你忘了每隔一月送来的书籍中,也不乏边疆之事么?”
絮娘这才想起,暗道自家主人就没打算把姑娘培养成只会读文学的闺秀,军事要领,朝堂政事都在那些书籍中,也难怪。
“我忘了,这几年您常关注的多为案件。”
“姑娘是因为今晚瞧见他了,才对上号了?”
宋微辞双腿落在红木地板上,鞋子都没穿,瞧着屋外已经有小鸟落芭蕉枝头,在早晨水雾中清脆鸣啼。
“算是好奇吧。”
“也不理解此人的行径。”
“怪怪的。”
她想着曹家如今在朝中的处境,以及曹岫白突然来骊山....她总觉得对方不是为宋公来的。
倒像是——为了自己。
絮娘说起了一些关于曹岫白的事,十年光阴,波澜壮阔。
“倒也是一个很离奇的人。”
絮娘如此说。
宋微辞却抓住了一个疑点,“他当年为何舍了千牛卫去边疆?”
边疆战功不是那么好拿的,自古封疆大将也很少有好下场。
若是不入朝堂从文从政,该当以千牛卫这天子近臣最有前途。
她见过少年时的曹拂狸,那时已然窥见这少年人的隐忍跟冷静。
而她死的那一年,这人好像还是千牛卫?
春狩时,他好像也在别宫值守。
没想到她死后,这人的人生境遇如此离奇,比之那造反辱嫂的秦怀屿也仅次三分了,实在跟外在气度相差甚远。
好奇怪的人。
絮娘迟疑了下,说:“好像是因为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那年王都也有凶案么?”宋微辞抬手自己梳理头发,随口问。
“封棺血蝶案。”
宋微辞的动作顿住,五指并拢抵着纤细脖颈,指腹微微下压。
听到絮娘的声音忽远忽近。
“雀陵失守,太子妃姜鹤眠的棺陵竟无端闹鬼,打开后,发现里面竟有恐怖的血蝶飞出,下面的尸身早已过分腐烂....恐怖不已。”
“帝王大怒,血溅王都...许多人都被降罪了。”
“只因太子妃被降罪服毒后,因无血亲,孤身一人,找不到族亲抬棺。”
“不知为何,帝王竟让作为天子近卫的千牛卫士给她抬棺,当时朝野俱是非议。”
“事发后,曾给太子妃抬棺的几位千牛卫也在降罪之中。”
“曹岫白既是第一抬棺人,他揽下了其他千牛卫的罪责,自贬出京都,奔赴前线战场。”
“都说曹公世子的大好前途为先太子妃所累,从此对其避讳厌憎非常呢。”